章瑩瑩都要忍不住了,可白心妍摟著她的脖子,動作親密,卻不讓她有任何言語動作。
紅狐得不到回應,笑意更盛,偏偏嗓子更加嘶啞:“好啊,好得很,抹臉擦屁股的本事實在了得!你們搞這些有意思嗎?為了強行抽我的臉?還是為了給這個坑貨脫罪?”
何閱音平靜開口:“這不正是你希望的?”
紅狐簡直無語:“你特麼在搞笑?”
何閱音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這與搞笑無關,我隻是試圖把你的注意力擺回到更實際層麵上來,比如你的錯誤,邏輯錯誤。”
“不可理喻!”
這一刻,紅狐簡直有砸掉“六耳”的衝動,可接下來,熟悉的聲音在耳畔回響:
“……以後真的和公正教團討論這事兒,我們算什麼?第一波炮灰?還是拿出來背鍋的?”
這是?
“是你沒看到總會的德性……事情已經鬨大了!這些秘密教團最擅長搞那種信仰議題,小題大做,總會那邊呢,從頭到尾的政治正確!”
紅狐終於聽出來了,這是他的聲音、原話,隻略作剪輯發出來,原意並未改變。對此,他唯有冷笑:“怎麼著,還想往總會報告啊?告去啊!當年老子被害過一回,有經驗,再來幾次也沒什麼!”
何閱音依舊是拿出了臨時做好的剪輯,下一段的時間點就更近了,也正是紅狐與大夥兒撕破臉的開始:
“……什麼人麵蛛、柴爾德、環蛇之言,節奏帶得飛起,你們陪他玩炸藥不怕滿臉花,我還怕崩著屎呢!瞧瞧這些無辜市民吧,不就是被崩到的?”
紅狐正醞釀下一次的反擊,可這段話倏然入耳,血氣便驟然上湧,臉麵發漲,音波在耳鼓震蕩之際,那嘲弄尖刻的腔調,則像是一把挫刀,壓入心尖,來回切磨。
他痛苦又煩躁,張嘴想說話,可是喉嚨眼兒裡莫名都是那“崩到的、崩到的”之回音,壓得實實在在,以至於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直至此刻,何閱音的聲線,才導入他耳畔:“我的代號是‘秘書’,羅南卻不是我的老板。如今在場的每一個人,與他相識,也不超過兩個星期。
“羅南是個剛入會的菜鳥,不管是在世俗世界還是‘裡世界’,他的人生經驗都可稱匱乏。他犯錯惹事的機會,遠遠超過我們其他所有人,尤其他還有把事鬨大的本領。
“可是,無論是我、瑩瑩、竹竿……我們很多人,都在傾向他、維護他、幫助他,這不好嗎?他不是炮灰,不用背鍋,不用被政治正確,在這個鬆散的協會裡麵,能有這樣的結果,你不滿意嗎?不盼望嗎?特彆你從湖城出來之後……”
“你特麼的彆給我灌雞湯!”
“湖城”這個詞彙,就像是快要燒化的烙印,硬生生插進紅狐胸口,讓他忍不住痛嚎嘶叫:“你們算個屁的協會,充其量就是一份死亡名單,一個個列上去,再一個個劃掉,劃掉!你們……”
“哎呦?你說的名單,包括我嗎?”
聲音在腦後突兀響起,驚得人頭皮發炸。紅狐就算是處在情緒最激烈的時候,本能仍然幫助他錯身翻轉,拉開距離,這才回頭。
然而下一刻,他就傻在當場。
一位清瘦中年男子,穿一身隻在正式宴會上才會出現的筆挺禮服,頸佩領結,站在紛亂人流中,對他微笑。由於笑容,複古眼鏡半遮半擋的眼角,都蕩漾起輕淺的細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