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天整晚上的鑽研,並結合當今外骨骼武器平台的主流結構,羅南將那套尚在圖紙階段的“虛腦外骨骼”,大致劃分動力、內甲、外甲、近戰、遠程、輔助以及掛載等七個模塊。
每個模塊下麵,都有幾百到上千個不等的組裝零配件,每個零配件都具有詳儘的圖紙以及大量的文字說明,也許還包括工藝要求。
因為文字天塹的存在,羅南無法理解最具價值的那部分內容。但通過意識直感,多少可以體驗一下尺寸和造型,明白大小差異;而且這裡麵絕大多數,都可以在靈魂披風覆蓋的夏城及周邊區域,找到現實對應的實物。
昨晚上大部分時間,羅南都是在尋找對應實物,感覺就像在玩“連連看”遊戲。每次成功的對應,都有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毫無疑問,這帶給他莫大的鼓舞。好像下一秒種,這套“虛腦外骨骼”就能組裝完畢,穿戴上身。
縱然虛幻,總還有期盼。
可這份興奮感,在“肌肉結構”,也就是內甲模塊上,驟然間撞了個粉身碎骨。
“虛腦外骨骼”的內甲模塊,在羅南看來更像是一種貼身防護服,穿在身上感覺就像一層人造肌肉,可以按照一定幅度膨脹收縮,故而得名。
這套防護服的主體結構並非金屬材質,而是由某種高分子材料編織,再由某種液體填充的特殊造物。之所以能辨認,是因為在大段看不懂的文字說明中,有類似於分子式的符號組存在,比較直觀地顯示了高分子材料的近程和遠程結構片斷。
可還是文字天塹的問題:就算有分子式和結構圖,製造工藝什麼的也遠在天外,難以捉摸——除非真有直接操控微觀粒子的大能,能照著結構圖硬做出來。
隻這些也就罷了,真正困擾羅南的是,他找不到這件防護服的現實對應物,至少在靈魂披風覆蓋區域並不存在。
這就比較麻煩了……
以羅南的淺薄認知,還計算不出缺少了內甲之後,對於外骨骼整體性能的影響,這時候琢磨,無非是徒增煩惱而已。
理智要求他抑製這方麵的思維,他也嘗試過利用“統籌術”,削減這方麵的優先權重。可是,在藥物和情緒雙重刺激下,高度興奮的大腦皮層實在難以控製,大量似是而非的分子式、似懂非懂的象形符號在腦中往來穿梭,在原本就不敷應用的心力中,分去了相當一部分的地盤。
“還是要快點進入實際操作層麵!”羅南喃喃自語,徹底忽略了附近章魚、貓眼的存在。
遭無視的兩位也在專用頻道迅速刷新信息:“這樣自說自話沒問題嗎?”
“應該沒事兒。”
“應該?”
“這裡麵確實有一些致幻劑成份,要不然很難瞞過他——藥量酌定也是組裡一堆人商量過的,相當精確了。”
“嗬嗬,這是在逃避責任嗎?反正我看不出他有一點兒想睡覺的意思。”
“強效藥他肯定能察覺到啊,你信不信他立馬拔管,順便把咱們全給突突了?滴水劍重機槍你怕不怕?”
兩人進入相聲模式,其實就是希望主導此事的“副會長大人”趕緊出來負責。問題是,那位發號施令之後就再無回音。
正麵麵相覷的當口兒,高德拉著一件半人高的行李箱,從電梯口出來。羅南的視線第一時間從軟針管上移開,投向那邊。
“羅先生,軍方急件。”
羅南吸了口氣,坐直身子:“深藍行者?”
“是的,一部工程樣機。”
“閱音姐的效率真是超高。”羅南怒讚,瞧那樣子,如果不是身子插著針管、綴著感應器,已經要起身開箱研究了!
旁邊,貓眼盯章魚,章魚瞥貓眼,都是心思微妙,而這些直接體現在專用頻道上:
“何副會長,這不地道吧?你效率刷好感,特麼得罪人的事情我們乾!”
“這時候拿過來不太好吧,這不是給他打強心針嗎?
何閱音終於發言解釋:“財務委員會和軍方效率超出預期……現場能不能控製一下?”
“嗬嗬。”
不管私下裡怎樣暗流湧動,此時裝載深藍行者的金屬箱都已經來到了羅南的麵前。甚至不需要打開,僅通過精神感應,羅南也能“看”到裡麵特殊的白光。
羅南伸出手,試圖開箱,旁邊章魚便提出警告:“針,小心針!輸完液再研究成不成……現在過度用腦,你想變精神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