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眼和秦一坤心裡都很清楚,最近羅南正在構形領域中掙紮。而他的主攻方向是基礎研究,並非應用開發,所以“血意環”及其周邊產品的研發,在羅南心裡頭已經排不上號了,非要等到高猛和剪紙堵上門,才會討論一二。
可這種事情,歸根結底還是一念之間的事兒。羅南老師要是心情好,多說兩句也沒什麼,貓眼也隻是借機吐槽,秦一坤也好,羅南也好,還有其他人都自動略過。
羅南今早的心情,確實不錯。接下來針對血意環堡壘的現實情況,繼續闡發:“符紙外掛隻能是過渡產品。如果堡壘平台隻需要三五個功能,它還能起點兒作用,一旦功能需求增加,光是考慮怎麼分發安排,都麻煩透項……”
貓眼“切”了一聲:“協會這邊肯定麻煩,可要是田邦那邊,就沒問題了。”
秦一坤表示讚同:“軍方嘛,組織力度超強,肯定有這個底氣。”
幾人的對話,冷不丁地戳中謝俊平的笑點,他好不容易把熱粥咽下去,嗬嗬發笑:“每次出任務,分發武器、穿戴裝備,然後還要外掛符紙。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神打上身,天兵下凡?”
“也許舊時的符咒手段,本質上就與此類似呢。”薛雷並不迷信,但熱衷於給傳統項目尋找現代解釋,這顯然是他的道館背景所致。
貓眼順勢合並同類項:“這是高大猛先生最喜歡的話題,遊老也有研究,還發表過論文。”
幾句話的功夫,話題就不知道偏哪兒去了,而這才是正常的聊天——大家圍在吧台前,漫無目的地扯閒篇兒,直到其他學生陸陸續續到來、進出,私密空間完全被擠占為止。
這時瑞雯也到了。
小姑娘必須要在家裡吃早飯,以安長輩的心。今天出門晚了些,等她到校的時候,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不到二十分鐘,就這樣她也要專程過來,和羅南見一麵。
薛雷看了看表:“走吧,現在過去正好趕上電車……哦,南子,上午第三節課咱們湊一塊兒了,要代簽嗎?”
羅南就笑:“不讓謝董為難,我自己去就好了。”
一幫人麵麵相覷。
“嘖嘖,確實有問題。”
作為臨近畢業的高年級生,謝俊平的時間安排要比初中、高中生自由得多。他可以癱在座位上,按著肚皮消化藥粥效力,隻是腦子嘴巴都閒不住。眼看羅南和薛雷進了電梯,他砸摸著嘴皮,頗感奇怪:“哥們兒差點兒準備請人黑掉簽到係統,怎麼咱們羅老師不哼不哈就治愈了?”
“小屁孩不都是一陣兒一陣兒的?”貓眼嗬嗬兩聲,再給秦一坤打了個招呼,回家補覺。
秦一坤苦笑著攔住她:“等等,剛才跑題太遠了。我差點兒忘掉,有關‘清道夫’的事務,羅先生是有一票的……”
“現在分會的任何事務,他都有一票。”貓眼打了個嗬欠,有些不耐煩了,“你直接給他說就好,關我屁事?”
“可是如果羅先生投了讚成票,同意與軍方開展合作。根據相關業務要求,未來一段時間會很忙,相應的所有保全計劃都要變更。何副會長希望和咱們幾個先溝通一下。”
貓眼挑了挑眉毛:“你確定某人會同意……嗯,單純從剛才的情況看,還真有可能。不過找我就不必了,我就是被拉壯丁的,沒什麼自主權,你們商量好了,通知一聲就成。”
說罷,也不管秦一坤如何莫名其妙,貓眼徑直走出北岸齒輪。在前廣場,清晨寒風吹送來叢林的新鮮空氣,頗是宜人。她無視掉一幫青少年投射過來的或鬼祟、或大膽的眼神,痛痛快快地伸了個懶腰。
陽光漫過枝葉的間隙,輕輕碰觸她的麵頰,略微提升了肌膚的溫度,也讓心中一角莫名暖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