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先生從監控室出來,走到手術區出入口位置。
此時,逯先生也剛從手術區出來,這位早不耐煩身上那件白大褂,出門就往下脫。然而他手腕上已經預先扣上了密碼箱,隻能撇撇嘴,直接把袖口撕爛,又將破損的白大褂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
兩個人也不多話,並排走向專屬快速電梯。電梯合攏的那一刻,藍先生偏了偏頭,從縫隙裡往外瞥了眼。
他看到了一個穿著皮夾克的彪形大漢,正往手術區那邊走。
逯先生以目示意:“有事?”
藍先生再看了眼密碼箱,搖了搖頭。
那個體重似乎有些異常的家夥,可能是改造人吧,本身的氣息比常人強一些,但也有限。而且方向上和他們背道而馳,不是需要關注的目標。
快速電梯直通最高層,一分鐘後兩個人便來到了空中花園,踏上最高層的停機坪。飛梭內的留守人員早已經收到消息,恰到好處地開啟了飛梭艙門。
兩人進倉,沒有半點閒話,直接走向中部艙室,那裡是專為本次護送的重要物品安排的隔離檢測環境,也是護送任務最後、最重要的檢測環節。
按照指定流程,兩個人同時為密碼箱錄入指紋、虹膜、密碼等信息,順利將內部的金屬盒取出,並放置入隔離環境中。
檢測係統隨即自動運行,控製環境條件,並釋放複雜的密碼信息,與金屬盒上的密碼段相對應。
至此,一切都很正常。
根據流程,一旦確認目標無誤,隔離檢測區就將徹底封閉,給予保護目標以最佳的生存空間。這個區域由高強度的特種玻璃和金屬混合構建,即便是以蠻力著稱的b級強者,乃至於配備了高破壞力武器的深藍行者,一時半會兒也很難將其擊破。
退一萬步講,就算飛梭本身被導彈命中,這個區域內的物件也肯定是最後一個被催毀的。
嚴密到有些繁瑣的檢測的流程持續推進,也在這時,藍先生這邊有電話接入,他皺眉掃了眼,見是慈心醫院負責與他對接的人,略一思忖,便接通了。而沒等他開口,那邊已經嚷道:
“藍先生,有人闖進手術區!”
“唔?”
“是個穿著皮夾克的大塊頭,他直奔4號手術室去了。”
藍先生心頭一跳,旁邊的逯先生也捕捉到了通話中的關鍵詞,猛地扭過頭。
“接過來。”藍先生下命令。
醫院接頭人一愣:“什麼?”
“把監控畫麵接過來。”
這個操作比較簡單,大概隻用了兩秒鐘,便有信息流傳入,藍先生順手將它投影到空氣中。
監控畫麵清晰顯示,一個壯碩的墨鏡夾克大塊頭,大咧咧走到4號手術室門前,無視前方的禁止標誌,還有後麵追來的醫護人員叫嚷阻攔,推門進入。
手術室的外門是有電子鎖的,但並沒有什麼卵用。
監控鏡頭切換,顯現出手術室內的情形。目前智能手術機械人還在進行縫合工作,對外麵的變化全不理睬,保持著可敬的專注度。
那個大塊頭也不打擾,而是徑直走到傳送帶窗口之前。
這個路線,讓幾分鐘還在監控室內的藍先生心臟揪起來。也是此刻,大塊頭忽然扭臉,黑沉沉的墨鏡直懟鏡頭,仿佛是受到致命的傳染,監控畫麵變成了一片漆黑。
慈心醫院接頭人發出毫無意義的哀嚎:“監控被破壞了。”
藍先生的眉頭已經鎖死了,心跳頻率也偏離了正常區間。監控鏡頭上傳輸的一係列畫麵,簡直是恐怖電影式的剪輯,向他和他的搭檔傳遞要命的訊息。
下一秒鐘,隔離檢測區裡紅光閃亮,刺耳的警報聲響起,與前麵的“電影情節”聯係在一塊兒,便如同一頭驟然呈現在鏡頭前的猙獰鬼怪,放出穿透人心的怪笑聲。
藍先生背上汗毛炸開:出事了!
逯先生的反應比藍先生更直接,他重重地按上外圍的玻璃,死盯住流水般刷過的係統信息,其他的都無所謂,其中隻有一條、一個字眼兒最關鍵:
“不符條件!”
藍、逯二人的心口,仿佛同時被尖刀刺中,紅光映上兩人麵孔,底色仍可看出一片死白。
“那家夥!”
逯先生嘶吼出聲,掉頭便往外跑,有人不小心擋在他前麵,也被一膀子頂開,摔得七葷八素,差點兒背過氣去。
藍先生的第一反應也是衝出去的,他腳下步子都已經挪動了,卻又硬生生止住,他盯著飛梭工作人員:
“接總部,申請遠程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