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桐靈光種子在“熔爐”中是“火種”,是一套運轉的核心邏輯。從純理論角度,羅南可以批判這個邏輯不夠嚴密,要想使用竟然還需要係統修正……
可在現實層麵,靈光種子終究還是金桐生命烙印的映射,在能量運化層次上,毫無疑問就是超凡種級彆。當它啟動並運轉起來的時候,“電耗子”式的用電量還真的滿足不了。更不要說它背後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生化反應爐殘骸。
說到生化反應爐,就有一個問題:在截麵直徑三公分的物體內,可以有著怎樣的設計呢?
從地球科技層層麵來講,如果是同樣體積的矽碇,大概可以切分出三十片左右的晶圓片,並在每塊晶圓片上麵排布數百上千億計的場效應管,封裝成當代社會已不可能缺少的精密芯片,以之為核心,處理遠超人腦極限千百倍龐大的信息流……看上去可以做很多事情對不對?可若不給芯片任何配套的硬件設備,它的效用還不如一疊同等規模的薯片。
回歸到生命科學領域,這樣的體積,比人類一枚眼球稍大,純體積接近於甲狀腺,是膽囊的三分之一。類似的器官在人體,一般隻有一到兩個主要功能,而那也要在人體大係統的大背景下發揮作用。
說到底,任何“設備”要發揮作用,都要看它存在的體係環境,充其量隻是有依存度高低之分。
然而,這套理論應用到未知文明製造的“生化反應爐”之上,卻有些不太合適——這部恍如血肉的奇妙造物,以其驚人的技術基礎和設計,實現一整套複雜功能和產出。
就羅南從虛腦係統資料庫中得來的信息,一部完整的“爵士級殖入基礎型生化應爐”,本身就是一條對乾細胞增殖、改造、加工的生產線。它集全能乾細胞培育、分化、修正於一身,以一枚“火種”為運轉核心,通過對乾細胞基材的分裂增殖,可以實現全身95以上器官的修補、重塑、強化,甚至可以臨時實現刺激性的生化改造。
為了實現這些功能,在人類眼珠大小的區域內,共整合了六個大大小小的功能區劃,它司職司明確,又彼此合作,共同形成了一座微型、嚴密、全麵的乾細胞加工廠。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可以讓全地球的生物學家、化學家、物理學家發瘋的小東西,就算是在虛腦體係所呈現的未知文明中,也屬於比較尖端的技術。
問題是,要啟動這個“小工廠”,實現全功能乾細胞源源不斷的裂變增殖、強化改造,就需要有能量、龐大的能量、天文數字般的能量。
在未知文明中,“爵士級殖入基礎型生化反應爐”要配備一組微型能源核心。這組能源核心的技術難度一點兒不比爐體本身遜色,它消耗特殊的高能燃料,生成足量的能源,與強大寄主本身輸出的能量一起,推動“熔爐”運轉。
而如今,羅南暫時無法提供那組微型能源核心,更找不到對應的高能燃料,他隻能利用本身靈魂力量對淵區、對物質層麵的強大乾涉力,利用地球上的電力係統,確保對應的能量支持。
“點火”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當“火種”在熔爐中熾烈燃燒,能量的消耗速度便瞬間跨過了某個危險的極限。
能源中心的輸電線路直接崩掉了。
幸好中間是外接神經元,這個存在於精神與物質模糊地帶的奇妙造物,自發按照某種規則運轉,用它特殊的存在模式替代了輸電線路,直接架設在能源中心底層的小型反應堆與生化反應爐之間,無縫銜接。
有了這份緩衝,羅南才得以看到“火種”在爐體內熊熊燃燒;看到爐體快速拓展其環境作用的尺度;也看到他投入的原料、包括從自己身上采集的體細胞有序排布作用,在這種環境下實現“初始化”,誘導轉化為全能乾細胞的全過程。
然後,就是快速的裂變增殖。
單體細胞在源源不斷的能量,以及不斷填充進來的營養物質催化下,很快形成了初具形態功效的血肉造物。它首先完成了爐體的“自我更新”,替換掉了已經被汙染的反應爐殘骸,用最快的速度給“火種”添置了一處新環境。此後就按照既定的設計圖,不斷補充完善應有的功能區劃,讓這個“微型工廠”進入了周轉的快車道。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生化反應爐對能源中心電能更加直接也更加肆無忌憚的掠奪。
這一刻,炙烈的電流仿佛擊穿了空氣,在虛空中交錯狂舞,多方聚合,位於電光彙聚中央的羅南,似乎隨時都可能化為焦炭。可事實上,這些穿梭的電光,是穿過虛空中架設的超導線路,直接投入到生化反應爐重塑的雛形之中的。
羅南似危實安——僅就技術層麵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