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並沒有羅南行蹤的消息……好的,我們保持聯係。”
“我並不是拍賣會的組織者,但有關事宜我也會向富山拍賣行溝通。”
“日野君,如果你看過視頻就應該知道,那種速度不可能長期保持,否則他為什麼要藏入海底……我的看法並不重要,這是專業人士的分析意見!”
幾輪電話過去,玉川瑛介腦子都漲大了一圈兒。剛剛竟然有人問他,是否可以讓翡翠之光號提前起航,以幫助阪城逃離颶風中心……
那些蠢貨在開玩笑嗎?
問題是,打電話過來的人們,一點也不這麼認為。對他們來說,關涉到身家性命,置之不理才是最大的玩笑!
遭到各方連番轟炸,玉川瑛介心裡則難免躁動。毫無疑問,羅南的應對手段越高明,越體現出他的狼狽,這是設計整套方案時,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情況。
在糟糕情緒的推動下,玉川瑛介無聲挫了下牙齒,勉力保持著冷靜,試圖冷嘲一句:“羅南心思也夠狠,他離阪城有多遠我不清楚,可我和他姐姐的距離總要近一些……混賬!”
話尾處,玉川瑛介罵了一聲,有大半是對他自己。他明顯失態了,言語嚴重不符合應有的格調,而且從最現實的角度看,他還真沒那底氣。
情報資料上的羅南,就是一個什麼都能做得出來的家夥,玉川家族家大業大是沒錯,可產業根基仍然在阪城,真要被羅南不管不顧來一場次聲波洗地,事後羅南能不能活且不說,玉川家基本上就要從具備全球影響力的勢力中除名了。
沒有把那小子身上的羽翼毛刺兒通通掰下來之前,說這些話無疑是自取其辱。
竹本茂低頭不語,給了玉川瑛介調整的機會。
玉川瑛介做了一個深呼吸,眼睛半閉,驟暗的視野一定程度上激發了聯想能力。他覺得自己碰到了一張枝葉間的蛛網,本以為可以隨手撣落,卻不料這張網粘性奇大,纏著他不放,想要掙脫,一轉頭又碰上蜘蛛冰冷的眼。
微微一個恍惚,玉川瑛介的思維繼續流動:
羅南這個小子,以前小看他了。從情報資料上得來的信息,終究還是不夠立體。或者說,體現不出他這段時間的成長和進益。如今受了他這一招,算是有些明白了,可被螫刺的這一口,真的很疼。
玉川瑛介重重砸了下桌子,情緒未曾緩解,情報資料上那張猶帶稚氣的臉,卻又清晰呈現,與他想象中的蜘蛛混化在一起,一點點地變化修正……
事實上,從這一刻起,很多人都要重新修正對於羅南的印象了。
同樣在阪城,北山湖上的射線號遊艇中,下層甲板生活區的照明燈光習慣性地熄滅,隻有投影光芒撐起了一層半虛無的光幕,上麵有複雜的構形圖景,但已經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羅南頭向後仰,後頸抵在沙發靠背上,眼皮瞌閉,似乎已經睡了過去。
“或許是太累了。”殷樂這麼想著。
羅南好像又是連續四十多個小時沒合眼,外骨骼裝甲的練習不見他做了,全副心神都放在那個雙螺旋結構上。而且他往來夏城的頻率高了很多,這也就是剛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