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啊,我剛下考場。”
“那就上去看一看。還有,你作為朋友,就算是‘邊緣人’,在這種時候,說話也要過腦子想一想,彆給人家添亂。”
田啟就委屈“我添亂,我有資格添亂嗎?”
不過很快,他就確定了一件事“曼姐你都開始替他們操心了……這麼看,節目打的這手真實牌,還是挺有效果的嘛。”
“真實?”
“是啊,都是實景嘛,人也真實,半點兒不帶虛的,平常就是這樣。長期在我們社團呆著的都清楚。
“半位麵那邊,有些人還在糾結這個沒、那個假;前麵的特效,後麵的胡鬨……我突然有點兒明白,歐闕為啥那麼躁了,明擺著的事情,都沒解釋的必要,直接罵就好了!”
田啟說了這些還嫌不夠,扳著手指頭數“羅南、瑞雯、墨水、傑瑞、實驗室……啊呀呀,這才哪到哪兒!也就是你來得晚了,否則在卡座這邊,應該能看得更氣派的。”
鐘曼有點兒不明白,田啟說到後麵,雙手擺動得像扇翅膀是什麼意思。她也不太理解田啟口中的“真實”……真實到了什麼程度,但也沒有從田啟那裡深挖的意思。
目前兩人都不在一個頻道上,交流起來實在太吃力了。
“那就有空再看吧。”鐘曼擺了擺手,沒有遭到大堵車威脅的她一身輕鬆,說走就走,“下回再請你喝咖啡。”
田啟的臉皮終究沒能厚到有效地步,隻能頹然止步,還不死心地嚷嚷“下回一定啊!”
下回請不請,暫時沒有定論。不過今天下午,鐘曼絕對是喝咖啡喝傷了,晚上在教職工宿舍,已經過了午夜,精神頭仍然好得不得了,滿網爬取信息,且都是與瑞雯相關的那些。
相較於天街社區目前的熱點趨向,鐘曼其實更關注周四上傳的那7分鐘視頻本身,還有它呈現的“實境模式”。每天都花一堆時間,辛苦地在大量地震相關話題中,扒拉那些與之相關的有價值信息。
理所當然地,鐘曼也把那7分鐘視頻,反複循環了無數遍,差不多能背下每一個分鏡——雖然視頻本身的價值並不在這裡。
在鐘曼眼裡,這條支持實境格式、耗資不菲的七分鐘短視頻,並沒有著力突出主人公瑞雯的魅力,沒有特彆嚴謹的情節邏輯,也彆提什麼預告和氪金的暗示之類。
它隻是通過瑞雯的第一視角,把她周圍的環境,尤其是那些和正常環境格格不入的元素,看似隨意、又非常清晰地羅列出來。
從這個角度看,在瑞雯身邊,好像隨隨便便找個角度,就可以切入進去,形成話題。
但切開以後,能確保裡麵真有東西嗎?
鐘曼表示懷疑。
可今天,田啟有關“真實”的大言不慚的說法,又讓她多了一些考慮——不管怎樣,這都是一條節目而已,如果各個環節都要“保真”,成本要爆漲到什麼程度啊!
鐘曼一旦想多幾層,便又不免悲觀。
“要打‘真實’牌,當然是好的,是有野心的……可這份野心,能夠支撐多少期呢?”
鐘曼不是沒看過令人驚豔的策劃,很多要比這條7分鐘視頻還要亮眼得多。它們往往能夠在一開始,就牢牢攫取人們的眼球,讓人無比確信
經典即將誕生。
可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最終都會形成一條讓人失望的下降曲線。
並不是策劃人與執行人的水平不夠,並不是參演人員的能力不行,多數還是“成本和質量”、“個人與節目”、“當前與長遠”這些矛盾的糾纏乾擾,共同作用的結果。
最終也不過就是驗證了,在娛樂消費領域,掙錢才是第一位的,所有的“不落俗套”,最終都會變成這個既定原則所規劃的“套路”。
其實那些“套路”也不是不好看,不是沒有效果。正相反,它們已經是這個圈子裡麵,針對廣大觀眾,經過千錘百煉,最高效的製造爆款的手段。
隻是像鐘曼這種人,熟極生厭罷了。
瑞雯和她的團隊,隻要跳不出“爆款”和“圈錢”這樣的邏輯,就注定會進入這樣的“套路”,差彆不過就是下降曲線的平滑或陡峭而已。
可話又說回來,不管是不是“套路”,隻要這個節目能火起來,她應該會追看;要是瑞雯火了,她隻是想一想那場麵,就眉飛色舞。
當然,如果瑞雯和她的團隊,能以“野心”壓過“套路”,就算隻是暫時的,都算更大的驚喜。
基本上,這已經超越了路人粉的階段了吧?
鐘曼做了個自我評估,又為之失笑。
已經淩晨2點,無論如何不能再熬下去了。鐘曼收攏心思,輕車熟路地拿起隔音耳塞等外設,迅速搭建起了一個“便捷實境”環境,閉眼躺下,點開那個已經循環了無數遍的7分鐘,把光線調到最暗,也就是說到隻能聽到聲音的程度。
這幾天,她已經習慣了這樣。
因為,她愛死了瑞雯那有序而迷人的呼吸聲,為此她可以忍受那個吸血鬼吱吱歪歪的噪音和說教。
明明咖啡因的效力還沒有褪去,可在視頻循環到第三遍……或許是第二遍?鐘曼已經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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