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剛剛震懾全球最年輕超凡種,已經越來越藏不住他的鋒芒……乃至於野心了。
教團高層對此已經達成共識不管羅南本心希望得到什麼,當前這個階段,他對外表現的,就是與李維爭奪全球話語權的勃勃野心。
相對於“深藍世界”,“大金三角”的分量都未必夠呢,所以羅南肯定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按照這個邏輯,前麵很多事情,也統統能夠串聯起來。
李泰勝的思維不自覺延伸了出去,從幾十公裡外的毒沼區,到幾百公裡外的江心,又到前段時間很是造成了一些影響的夏城外海白骨山丘(實驗場)事件……當然,羅南這兩周在哈城的種種傳聞,不可避免也要在裡麵弄影。
考慮得多了,思維也就漸漸分散,精力越發跟不上趟,也算是幫助他跨越了極限,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隻是,睡前多思,睡眠質量著實好不到哪裡去。
李泰勝做夢了。
他好像真的陷入到睡前思慮的那些事件中,化身為偵探,捕捉到了他人都未曾注意到的隱秘線索……
作為經曆了嚴格訓練的精神側能力者,如今又置換了“入夢法”,執掌著“織夢者”,做夢這種事,總是有點兒敏感的。
當他有那麼一點兒模糊意識的時候,就意識到“危險”。
不管在夢境中,還是夢境外。
他掙紮著要醒過來,但飄忽的意識有點兒不聽使喚,仍在夢境中“全神貫注”……也是另一種形式的“隨波逐流”,倒急得他一身汗。
李泰勝也不清楚,這是否也算是夢境本身。又或者,是過度消耗靈魂力量導致的反噬。
但折騰這幾回也不是毫無意義的,他多多少少奪回了一點兒意識控製權,再不顧其他,隻是心中正念,嘗試觀想……
一旦進入這個狀態,幾十年辛苦修煉的本能,便將那最熟悉的觀想圖——教團根本至寶“真理天平”,投射入他的心湖,蕩起清涼漣漪。
發自本心的顫栗傳導出來,一些迷障破碎,還有一些本不應該存在的異樣元素,被“彈”了出來。
李泰勝赫然看到,一頭八足魔影,剛剛與他的意識層麵脫離。
織夢者!
這頭仿製的暗麵種,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潛入到他的夢境裡!
隻是,這東西看上去倒不像有什麼惡意,倒像是遭遇了豔陽天的吸血鬼,本能地躲在陰影中。此時被彈出來,其軀殼節腳蜷縮,竟有些瑟縮的意味兒。
這是……
李泰勝看織夢者,後者也在看他。
異彩六瞳,妖詭迷幻,似有窺不破的神秘——這是以前的印象。
可這一回,李泰勝莫名就覺得,織夢者的異彩六瞳,變成了六顆廉價的玻璃珠子,隻是僵硬呆板地反射外界的光線,再仔細深入去看,似乎已能窺見後麵的“真實內景”。
那是澄澈明透的奇妙維度,儼然便是對絕大多數能力者都高不可攀的“極域”。而就在那貌似通透的虛空深處,恍惚有淡漠眼神,遙遙垂落……
刹那間,李泰勝也覺得自己廉價且透明。
唯有仍在心湖中蕩漾漣漪的“真理天平”,純粹實在,支撐起了他最後一點兒存在意義。
“淡漠眼神”vs“真理天平”。
李泰勝猛地驚醒,整個身體卻是僵硬若死,黑暗如同巨石,壓在他胸口,讓他躺在後座上,一時間動彈不得,連呼吸都卡住了。
好不容易,過度緊張的肌肉有所緩解,他掙紮了幾下,險些是滾下後座,好不容易坐直身體,全身已是大汗淋漓。
車窗外還是一片黑暗。
柳承宰應該是感覺到車內的聲息,貼著車窗低聲詢問“主祭?”
李泰勝張嘴想說話,嗓子卻乾啞得可怕,好不容易咽了唾沫,勉力發聲
“我睡了多久?”
“不到兩小時。”
“那邊……有什麼動靜?”
“兩個小隊出任務,據說很順利;毒沼區邊緣有暴動,又被鎮壓;血意環堡壘成功形成了一道封鎖線,並準備繼續向南推進。”
柳承宰說到這裡,稍稍猶豫,又補充道
“另外,有一個剛播發的新聞哈城那邊,通過了‘臨時普查法案’,那位……有出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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