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敢?這樣腳踏三條船,一條船上放一些人,無論如何都能保全根基……真當是三國啊?世家大族的傳統藝能?”
羅南歎氣“說了不要胡思亂想,與其這樣,不如打電話問一問好了。”
“問誰?何秘書?她現在正閉關吧……總不能問何東樓啊,他現在有沒有把肝膽心肺咽回肚裡去,都未可知。再說了,問他真有用?”
“問問又不會死人。”
“你說的輕巧,你要真打電話過去,問的還是這種事兒,他們何家真敢拋出幾條人命來做交代你信不信?”
“……所以我沒要打。”
“哦,好吧,我懂了。我……也用不著我,讓剪紙試探一下就好,有沒有什麼需要我轉告的?”
就這樣,遇襲事件蕩漾起來的波紋,一直擴散到上千公裡開外的大金三角區域,又觸岸反彈,回過頭來去乾涉石子落湖的中心。
一貫隨意放蕩的何大少,也就這樣懵懵懂懂成為了焦點人物。
他素來以社交牛b症自詡,平日裡各路狐朋狗友,遍布夏城內外。這次遇襲受到驚嚇,還淺淺的掛了彩,自然有消息靈通的打電話過來慰問。
等到社交媒體上有關視頻滿天飛,夏城當地新聞都進行了報道,主動聯絡他的就更多了。
開始的時候,何東樓還能拿死裡逃生的經曆,漫無邊際的吹幾句牛皮,聊做應付。到後來,高度刺激下的亢奮過去,精神很快乏了,對那些千篇一律的說辭,不管是彆人還是自己嘴裡出來的,都是厭惡至極。
他開始考慮埋頭睡覺,反正現在人在醫院裡麵,怎麼做都說得過去……事實上他已經昏昏沉沉睡過去好幾回了,中間醒了幾次,都不太安穩。
就這樣淺睡複醒,稀裡糊塗度過了漫漫長夜。
第二天很早,太陽都沒出來的時候,何東樓徹底醒了,就在床上睜著眼發呆。下意識轉動著手環,腦子猶猶豫豫,不確定要不要把轉動的念頭付諸行動。
這次高規格的襲擊;
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涉及到墨拉這位超凡種的陰謀設計;
還有就是自家老爹把他扔在這裡又匆匆而去的態度……
他本來以為遭遇險情之後,一些混沌的事態會變得清晰一些。但很顯然,他犯了理所當然的幼稚病。
出於關心也好,源於輕視也罷,沒有人告訴他是怎麼回事兒。就是貼身的老司,也因為當眾傷人,被叫去警局走流程,無從詢問。
這讓他覺得,在這一連串事件中,他好像隻是一個功能性的道具——用完就扔掉了。
這是很挫傷自尊的認知。
但更悲哀的是,隨著清晨大腦思考愈發深入,相應的佐證似乎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明確。
“乾!”
何東樓隻能通過爆粗口宣泄。
病房裡麵,新派過來的臨時保鏢,隻是抬起眼皮,往他這邊掃了一眼,就又進入了泥雕木塑模式。
“……老子想揍人。”
然而隻能被揍。
愈發清晰的自我認知,讓何東樓忽然有大哭的衝動。
所以現在誰能告訴他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從出事那一刻起一直等到現在,還要再等下去嗎?
就在他的自怨自艾中,手環又一次震動。他下意識摁掉,可等他看清楚聯係人,又忙不迭的撥打回去
“喂,喂,剪紙哥!不好意思,不小心給摁了。唉,謝謝哥,人倒是沒事兒,就是這氣兒憋的,怎麼都吐不出來。
“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人希望我知道……哎?能給我說說嗎?行,我知道,可挨揍也要挨個明白,你儘管說,我就是聽著!”
病房內的保鏢又一次抬起眼皮,這次不動聲色,背在背後的雙手,做了一個操作,將房間裡的最新情況,報告給自己的上司。
這是他除了安保任務以外最重要的工作。
不過,多少有些出乎這位專業人士的預料,沒過多久,一直“嗯嗯啊啊”的何大少,忽然就興奮了起來。
他很快掛斷通訊,一拍病床,腰背挺起“走了,出院……對,給你說呢!何參謀長在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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