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渾敦教團整體上是亂成一團。
大家迷迷糊糊知道變天了,以前的老路子不好使了,一部分人也知道自家的“新老板”姓什麼。
可問題是,大家靠不上去啊!
那位實在是太過超然,從頭到尾,沒有給出任何明確的指示,這就讓人無所適從了。
與
此同時,湖城至少現在還是姓高的。
高文福仍然有力把控這個城市的方方麵麵。他的弱勢、他的狼狽隻是局限於某個層次;在絕大多數人眼中,他仍然是那個一言可以決人生死的大執政官、超凡種強者。
這也就決定了,哪怕鄧允唯不在了,渾敦教團內部也仍然是按照原有的模式在運轉,仍然是原來那一批老人,在綠區、藍區主持著相關事務。
到現在為止,文慧蘭那女人仍比鄧純的話好使。
所以說,現階段的鄧純是很尷尬的。他積極的設想和作為,也是為了儘快拿到應屬於他的權力,在新老板的體係中表現出獨當一麵的能耐,而不是那種湊巧趕上、可有可無的角色。
換老板後這三周的時間,鄧純一直在尋找突破口,“三尖頂直播事件”期間,渾敦的蘇醒,讓他以為時機到了、條件成熟了,可緊接著又偃旗息鼓,順便把他教團內部最得力的合作者老藥也給帶走了。
這多少有些尷尬。
鄧純甚至在解讀這後麵的潛台詞,是不是他的新老板,並不希望他過於急切地開展工作,使目前湖城局麵變得過分直白淺露,以致一發不可收拾,影響到大金三角那些超凡種們本就脆弱的合作探索模式?
於是,鄧純隻能先暫時按捺住野心,把精力更多放在觀察、推理上,還嘗試著完成“血意環堡壘”連環任務,儘可能融入那個圈子,耐心等待下一
個契機……唔?
鄧純確定自己捕捉到了什麼。
此時阪城那邊的偷摸直播已經臨近尾聲,“橫斷七部”人員都已經登上了前往箕城的客輪。
這種情況下,儀式什麼的就彆想了,全程安安靜靜,天照教團和公正教團都沒有人正經現身。如果不是大夥兒深知內情,還以為是哪家公司組織了員工旅行團建之類……
客輪緩緩駛出碼頭,除了天空雲氣全無,頭頂太陽格外毒辣一些,再沒有彆的好說。
一切似乎就這樣結束了。
可他的感覺又是由何而來?
鄧純下意識撓了撓自家麵頰,然而指尖劃過,卻是冰冷堅硬,如中金石。
他身體驟然一僵,心頭卻是瞬間火熱!
麵具!
且不是他自個兒原來那張木質的文官麵具,而是金屬材質……
鄧純猛地站起身,到客廳穿衣鏡前,不出所料,正是那張金燦燦的、疑似銅質的金屬麵具,是在夢境遊戲中,“磁化傀儡?渾敦”威權附身的標誌!
然而這不是夢裡……吧?
毫不誇張地說,這就是神選之姿啊!
他扶住鏡子,看著他肩上,正慢慢延伸“生長”出來的黑沉的幕布“披風”,明明這般沉厚,卻如卷塵煙,如透虛空,且又有無數無形脈絡在其中穿行交織,更與他體內神經血管隱隱貫通。
大量的信息從“披風”處注入進來。
其源頭來自“百峰君”龐大的條塊結構和穿梭其中、又滲入霧氣迷宮的複
雜能量管網。
由於信息量過分龐大,鄧純腦袋有些滯漲,但這不算什麼――他努力睜大眼睛,隔著麵具的孔洞,能夠清楚看到自己眼眶裡熊熊燃燒的野心火焰。
下一秒,他猛然轉身,對著窗外百峰君山區方向,重重跪了下去,五體投體,頂禮膜拜。
然後,鄧純就這樣閉上眼睛,不多時,便進入到迷幻般的夢境中。
煙塵迷障彌天蓋地,天上二日高懸,卻隻剩下模糊的光暈,之間還有暗沉的枝條陰影連接,好似掛在一株未完整呈現的巨樹上的兩個“果子”。
周圍似乎還有一些“氣生根”穿刺入地,形成了詭異且複雜的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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