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羅南和邱萬山都沒太計較,仍然說著“金不換”的當年事,直到火山區內層。
由於大量人員到來、駐紮,不可避免影響了該片區域的原有生態。之前與火神蟻共生或構成競爭關係的生物,相當一部分給驅趕開來,不過這片區域又太過廣大,半徑達兩百公裡,真正受到影響的還是“畸變巢穴”總部附近。
春城方麵重點駐紮、研究的也是這個地方。
至於其他的火神蟻分部,就讓給外圍那些湊熱鬨的家夥,也算是“與民同樂”。
隻是當羅南這個正主到了,春城這邊肯定不能拿“研究”“探索”說事兒,用的詞是“保護”。
對此,羅南一笑了之,仍是與邱萬山聊天:
“我記得,之前在搜索有關火神蟻論文的時候,有不少機構認真研究過四年前火山群爆發過後火神蟻群落的變化情況,他們來得早,采集的都是第一手資料,非常珍貴。可惜當時我見識淺薄,隻顧得引用彆人的研究成果,對這些第一手資料卻是忽略了。如果有時間,我倒是想多方麵收集一下類似的東西,看能不能倒推出當年的一些蛛絲馬跡,也算是學習了。”
邱萬山搖頭:“從那些邊邊角角的東西倒推,可真不容易。”
“所以才叫學習嘛。邱公當年算是離得最近的,不知道有沒有類似的資料留存?”
“肯定是有一些的,不過基本也都同步到了總部資料庫裡。”邱萬山說話慢條斯理,倒有一些講古的韻味:“我記得,當時總部對這件事高度重視,成立了專案組、調查組,來來回回總有十七八趟,收集的各類資料數據非常詳實,而且是趁著大家記憶清晰,做了很多的探訪,都有視頻和音頻資料留存。可惜啊,到最後還是沒弄出個所以然來。”
“這樣啊。”羅南也很配合地表露出扼腕的意思。
邱萬山則繼續道:“彆的渠道我不清楚,從春城分會這邊過手的資料,我們這裡肯定都有備份。回頭羅教授你拷一份帶走,看看從你的角度,能不能再挖出什麼新的東西……”
“那就麻煩邱公了。”
“哎,不能這麼說。這事兒是發生在春城附近,我難免要擔上一份責任。如今線索全無,懸在半空,著實難受。如果能夠解決掉,也算了結我的一樁心事,我還要謝謝你呢。”
“不敢。就像邱公您說的,如今時移世易,諸事雜多,任是誰的精力,都很難聚焦在這陳年往事上,隻是碰到了,掛帶一些……掛帶的人多了,說不定就真能找出幾條新線索來。”
和邱萬山這樣了無鋒芒的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他會提前一步將你希望獲得的東西送到你手中,省了很多唇舌。
不過這種唇舌上的節省,也很可能導致話題提前結束。
比如現在羅南就覺得,繼續討論“金不換”已經沒什麼意思。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羅南聊了那麼久的金不換,肯定不是瞄準春城分會備份的資料。以他現在的地位,有太多渠道獲得比這更詳實的信息,不差春城分會這一份兒。
說到底,就像羅南對魔方說的那樣,他隻是用“金不換”這人這事兒,當一個“著力點”……
嗯,當時還有半句話沒說:
有了這個“著力點”或曰“支點”,就能撬動人心。
羅南視線掃過周邊跟隨著的、陪笑的這些人,還有外圍那些好奇的正踮著腳尖往這邊看的諸多湊熱鬨人士——在場的人們,不一定每個人都知道“金不換”,可是隻要是在春城及周邊其他大都市圈生活工作的人,對於四年前腳下這片火山區翻天覆地的大動蕩,一定保留著某些記憶。
這個話題並不深入,也不專業。現在誰還管“金不換”的死活?火山區近期再度大規模噴發的可能性也不大,但“羅南關注金不換(火山區爆發)事件”這個話題,在春城及周邊區域,卻肯定大有市場,人們的參與度一定很高。
不管大家是真有興趣,還是故意迎合,圍繞這個話題,絕對不缺乏談資。
羅南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因為他的到來而高度緊張的氛圍,都將被這個神秘但並不特彆敏感的話題攪動起來。
可以想見,就算他接下來不再提了,因為他現階段的關注,也會有不少的“有心人”好好地翻找這方麵的資料,能不能找出新線索並不重要,羅南並不是非要將這陳年往事翻個底朝天,他要的隻是這樣一個不自覺就激蕩起來的人心濁流環境。
隻有動蕩翻攪,而且是圍繞著他來攪動,這顆“”才能塑造出他所希望的模樣,更方便他行事。
沒錯,“祭壇蛛網”就在其中搖曳,已經很久沒有真正出來透氣的魔符,拖著大日鎖鏈的架構在上麵歡快爬行,如同深淵中滾動的烈日,映射出人心深處隱藏的脈絡。
它也多多少少映射出羅南現階段的心態——在“測驗時空”憋得太久了。
一個能夠毫無顧忌施展精神側能力的時空環境,竟然是如此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