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天色尚早,一行人也就沒有回酒店,按照唐立的意思,就開著禮賓車在街上亂逛,找一個新的吃飯的地兒。由於今天仍然是在下雨,而且也是上班時間。街上車流倒也不算多。
他們還是很順利地找到了飯館,這次又是王培烈的推薦。前幾年他在這裡當雇傭兵的時候,去的一家最上檔次的。有四五年沒過來,竟然還在,而且隨著到了中午飯點,門外停車場幾乎給填滿了。
一時間,最驚喜的竟然是王培烈:“這世道,生意能連做四五年,而且還這麼紅火,簡直是奇跡啊。”
“應該後麵有什麼靠山又或者老板已經換人了?”唐立笑著回了一句。老板能夠參與這種無聊的話題,親和力總是能夠打滿分的。
一行四人下車,朗金快走幾步,先去前台確認,這裡不需要預約,而且還有空的包廂,就鬆了口氣,站在大堂,等唐立過來。也就是隔著幾步路的功夫,他先聽到唐立的問題:
“東八二四區這邊,軍車好像特彆多哈?還有軍人,挎著槍的那種,也經常出現。這一點,和咱們那邊有點不一樣。”
朗金頭皮有些發漲,勉強回應:“一個地方一個風俗……”
這句實在缺乏誠意,他也顧不上這些,隻想著趕緊領老板去包廂。
可惜這種話題的進行,不以他的意誌為轉移,他很快就聽到王培烈的回應。
王培烈不愧是在這邊混兩年,對這裡麵的情況還算了解:“伍執政是副官出身,副官也是軍官嘛,起家的老底子就在軍隊裡麵,這裡也是典型的軍政府——有槍就有權,有權就有錢,當兵的有了今天沒明天,肯定是最能花的。其實算起來,咱們那裡才算比較少見……”
“哦?”
“康執政手底下的文官、武官,都有勢力,成規模的部隊都在邊境,像東七二五區這種腹心地帶,政府裡當官的更出彩些,我聽人講,是軍政平衡做得更好。”
“行啊,培烈,見識不凡。”唐立拍了拍巴掌,表示讚賞。
王培烈就笑:“就是聽人說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包廂,一行人推門進去。
後麵正好又上來一撥人,有五六個。正如他們剛剛聊的,四個是軍人打扮,其他是便裝。
季節雖近深秋,可東八二四區這裡,仍有二十五六度,且雨勢連綿,濕度很大,軍人就套著迷彩背心,有人還挎著槍,勾肩搭背上來。他們說話間聲音很大,卻是這邊的方言,外人聽不太懂。
經過唐立他們包廂的時候,有人還往裡麵掃了眼。
走最後麵的老孫旋即把門關上。
已經坐上主位的唐立,笑了一笑:“還是平衡的好,來,點菜。”
中午這餐,四人吃飯,一個是大領導,其他人,哪怕是王培烈這樣的,也未必有多好的體驗。期間,朗金想說下周再去大區中心拜訪的事兒,卻又礙於新老板的麵子,不好直接提,憋得挺辛苦。
幸好,這回唐立主動問起他在大區中心的“人脈”,稍作了解之後就拍板:
“今天下午到晚上,咱們分成兩組行動。朗金,你和老孫一組,去見見大區中心的朋友,晚上組個局,聯絡一下感情,探探消息;我呢,就和培烈一組,在這邊轉一轉,看能不能也找個熟人什麼的。”
朗金無聲籲了口氣:“那就聽唐總的安排,禮賓車給培烈開著……”
“你們開就行,組局接人什麼的也方便,我們輕裝上陣。”
看唐立相當篤定的樣子,朗金再客套兩句,還是應下。
雖然他很想讓王培烈與老孫來個調換,避免那個大嘴巴,與唐立這位同樣不怎麼注意口德的新老板,擦出什麼不祥的火花。
但這已經是極合理的方案了。
晚上組局,帶著老孫去,肯定要比王培烈更得力——隻是,他對自己的“朋友”不報什麼希望,對唐立的“熟人”則有一些幻想。
唐立如果有門路,就抓緊時間使出來吧!
接下來將近十個小時,朗金一直在高速轉動。
當天喊人組局,又是周五晚上,真的很考驗感情和利益聯係。也虧得朗金來之前,已經考慮到類似的情形,提前打了招呼,也是想儘一切辦法,輾轉請托,又請得大區中心綜合辦的一位科長出來,谘詢周一再拜訪的事兒。
局是成了,但結果著實不儘如人意。
沒有人會給朗金一個明確答複,了解到的一些情報,也沒有什麼特殊價值。
晚上快十點,朗金和老孫才回到酒店。
老孫去辦歸還禮賓車的手續,朗金則與王培烈信息交流。
從下午到現在,十個小時,朗金與王培烈私底下聯絡過很多次,主要是了解唐立的行蹤。結果那邊就講乘車、逛街之類,好像真到東八二四區度假來了,如今也隻是說,剛回到酒店不久,之前還在酒店沙灘區域散步聊天來著。
如此行程,聽得朗金心底直往下沉。正皺眉思忖,老孫回來,一向穩重的他,遙遙就打了個眼色。
朗金心裡一突,等他到近前就問:“有事?”
“可能是我有點兒神經質,主任,我把不準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