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就笑:“你問我,我怎麼知道?現實不是舞台,我又不是編劇,目前我的推理完全是基於現實中的線索情報,以及對人心的揣摩,如今你那位四哥會當聰明人,還是做傻事,全看他一念之間的選擇,我是猜不到的。”
王培烈行走間撞了朗金肩頭一下,投過來意味深長的視線,好像他有多麼聰明似的;朗金則回之以更嚴厲的目光。
至於唐立,很快又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收一收你那沒出息的樣兒!你是過來幫忙的,不是來拆台的。你四哥做錯了事,自然有人整治他,口出惡言、陰暗心思算怎麼回事?他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剛剛在人前,你說那些話做那些事,豈不是授人以柄?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的寬廣胸懷、端正態度……”
朗金偏過頭去,如果不是看著唐立從頭到尾,死死拿捏陶琚,當條狗使喚,說不定他就信了。
這時候,王培烈那邊電話震動,他低頭看了一眼,隨即“哎呦”一聲:“這號碼眼生,是大區中心嗎?”
朗金當下接過,點頭確認,然後就去看唐立。
後者無所謂地擺擺手:“接吧,告訴他們,由於他們態度不明朗,支援不及時,現在‘鋼玉號’上的形勢,已經很大程度上脫管失控,讓他們想辦法吧。”
朗金什麼也沒說,接通電話。
那邊當下就亮出招牌,以標準的公事公辦口吻道:“這裡是十二大區中心值班室……”
話剛說到這兒,明顯就被人搶去了話筒,緊接著那邊傳過來一個很冷硬的嗓音:
“我是柯偉。”
朗金便大聲招呼:“柯總監。”
大區中心的總監是鄒明,他口中的這位“總監”當然是副的,這也是給唐立提醒。
根據他們掌握的大區中心人事安排和機構設置情況,這位“柯偉副總監”應該是分管高能事件偵辦、域內非官方勢力管控和處突業務的,掌握著高能中心的大部分執法力量,是一等一的強勢副職,據說也是鄒明總監的心腹。
值班室也是他分管的部門,他來對接還是比較合理的。
當然,這樣的對接委實有些被動了。大概是因為這樣,感覺柯偉的態度不是太友善,直接點名道姓:
“你是唐立?”
朗金再看了眼前麵坐著大機械狗,慢悠悠前行的唐立,咬牙回應:“我是分區中心辦公室……”
不等他說完,柯偉直接打斷:“讓唐立接。”
朗金再往唐立那兒看,卻見這位從王培烈那裡拿來了槍械,槍口衝著側麵的艙室,上去就是一梭子。
震耳欲聾的槍響,使得朗金腦筋轉過彎兒來,當即用更加緊迫的語氣發聲:“柯總監,我們正追捕非法改造罪犯,那人欺騙並劫持了伍嗣恭先生,現在正負隅頑抗,意圖逃離……”
這都是沒影的事兒,隻出現在唐立嘴裡,甚至都還是猜測的口吻。
但朗金覺得,這距離“實現”也差不多了,乾脆直接定下。
對麵沉默了一秒,才又道:“你們掌握情況很清楚啊。”
呃?
朗金硬咽下了不恰當的聲息,隻聽柯偉在那邊道:“兩分鐘前,‘鋼玉號’船長報警說,某外地逃犯混入遊艇,劫持了伍執政四兒子伍嗣恭,這是一起性質非常惡劣的劫持案件,你們之前既然已經發現了苗頭,而且又在附近,就要控製好局麵,絕不能讓事態進一步惡化。中心這邊,處突小組和談判專家在二十分鐘內趕到。”
“……啊,是。”
根據朗金的理解能力,他覺得柯偉副總監大概率是警告:你們處置得好,今天就算你們應變得當,“可以考慮”既往不咎;但如果事態惡化,你們就是發現苗頭但控製不力,至於什麼聯絡溝通,更是一坨狗屎,回頭就要你們好看。
坦白說,折騰到現在,朗金對這種威脅已經脫敏了。
“鋼玉號”報警兩分鐘就有回音,他們打大區中心值班室的電話,怕是兩百分鐘也有了,卻是到現在才聯絡,而且還是牽扯到“鋼玉號”事件的緣故。
朗金都想冷笑兩聲。
相比之下,還是唐立這個瘋批的壓迫力更強。
他撇了撇嘴角,鬼使神差反問了一句:“大區中心那邊,是否知曉逃犯的身份?”
對麵又沉默半秒,竟然還回答了:“根據傳回的形貌資料,有極大概率,是你們東七二五區的高懸賞通緝犯,叫帕瓦的……你們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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