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如今,二十條人命的現案,或許不算什麼,隨便哪位草頭王開一場局部衝突,無差彆炮擊之下都能出現個十起八起,但加個“高能事件”的標簽,多少就是件事兒了。
等唐立周一上班,抵達辦公室的時候,相關報告就由朗金發到他的虛擬工作區桌麵上。當然,這仍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和其他一係列文件一起呈送上來的。
此時辦公室裡,年輕英俊的彭揚副總監也在,是唐立打電話讓他過來,了解他分管的強化者注冊、培訓事宜。唐立大概翻了翻,把該簽字的都簽發了,隨口問道:
“內務局、智管中心和巨木財團聯合搞大行動,咱們知情嗎?”
他這話沒頭沒尾,彭揚副總監愣了下,朗金卻是很快領會,這一定是說周末兩天到直到現在,針對非法改造的清理行動。其實現在還沒有到大範圍抓人的時候,聲勢倒是不小,各種流言滿天飛,所以明明主攻方向在城郊,城裡麵也是風聲鶴唳。
於是朗金回答:“並沒有正式文件交流。”
唐立冷笑了一聲:“但咱們的人去了,幫了忙。”
這其實是胡扯,可朗金眼睛都不眨一下,點頭應和:“是,機動一處到西郊查勘高能事件現場,懷疑有人在那邊舉行高能儀式,死亡人員超二十人。就是這個……”
朗金往唐立虛擬工作區虛指一下。
唐立哦了聲,隨手翻了兩頁,又是冷笑:“這種就是沒事找事兒——我是說,他們在那裡搞事、摟錢,賺得盆滿缽滿,結果不小心戳中了刺頭兒,還讓咱們給擦屁股,這種案件破了,勉強還能說皆大歡喜;破不了,等著大區中心給咱們上眼藥吧。”
朗金明知道這時候接話大概率討不了好,但在彭揚麵前,在領導有意敲打人的時候,他該做的戲還是要做,該當的破鼓還是要當:“好像已經鎖定了目標……”
“抓到了嗎?”
“這個,應該還沒有。”
唐立又翻文件:“當天下午去現場,周六是吧,到現在快四十個小時了,在已經鎖定嫌疑人的情況下,還沒有抓捕歸案。你覺得,這是個已經摟到咱們懷裡的積分,還是一腳踩進去的坑呢?”
朗金就不說話了。
唐立哼了聲,視線轉移:“彭總?”
“哎,唐總。”彭揚冷不防就給揪到了,連忙應聲。
唐立就問他:“這個人,叫東幡的,我看你在現場勘驗入檔請求上簽了字,有印象吧?”
彭揚咧咧嘴:“有的,聽說是連環屍爆……從此咱們轄區又多了個名人兒。”
唐立沒理會他的俏皮話,麵無表情:“這個人,我們以前沒收錄他的檔案,也就是說他沒有高能強化背景。可他在案發現場展現出來的能力,又確確實實與高能強化有關,他的能力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剛剛你說‘連環屍爆’,這種規格的能力,普普通通的一次兩次強化還未必夠用。彭總,你是這方麵的分管,也是專家,你怎麼看?”
“這個……”
彭揚副總監現在也回過味兒來了:娘的,在這兒等我呢。
這是想讓我踩坑、背鍋?
至於麼?大家都是關係戶,之前相安無事,為什麼突然發難?
彭揚有些懵,也是本能地、不可避免地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想搞清楚是什麼地方得罪了眼前的瘋批——東八二四區那晚上,唐某人的“壯舉”,隨著時間推移,各種細節乃至更為誇大的情節,都從不同渠道回流至東七二五區。
不隻是高能中心體係內部知曉,整個東七二五區的官場上都知道了:分區高能中心的新任總監,是一個敢和執政官血親乾親較勁,與上級強勢分管對罵、掀桌、甚至大打出手的狠角色。
以前不認識唐立的,這回算記住了;而以前認識的,則紛紛懷疑這哥們兒是吃藥吃壞了腦子、信教信成了瘋子——“瘋批”之名,不脛而走。
彭揚緊張思考,很快就鎖定了周五晚上他趕的第二場聚會,前同事柳學誌攢的局,席麵上其他人不論,有智管中心的一個副總監,巨木財團的一個副總。
剛剛唐立講的“三要素”這不就齊活了?
嘖,那天晚上他沒有把昂吞請過去,真的是最大的失策。當時就該再死皮賴臉一些的,如果有兩個副總監湊一塊兒,唐立也不至於一口咬過來。
隻是攢局的柳學誌也沒有把話說得特彆清楚……
彭陽隨即又醒悟:他奶奶的,就是因為他沒有把昂吞或者是其他重量級的副總監請過去,那邊才有所保留。
他是標準的沒吃著羊肉還惹了一身騷。
還有,這種事情你找副職,偷偷摸摸的,成不成不說,一旦暴露,不是把人放在火上烤麼!
偏偏彭揚也隻能忍著,因為他的關係是在大區那邊。同樣是關係戶,他和唐立的情況有些像,上線份量是有,然而太遠了。唐立憑借著一堆無理手強行打開了局麵,但是彭揚很難下這方麵的決心。
稍事忍讓,就有光明前途,他為啥要冒險?
於是,彭揚露出了笑臉,但也沒有正麵回答唐立的問題,而是先找朗金要了關於這事兒的資料:“讓我再瞅瞅,話說我是周六晚上簽的,以為昨天都能結案了,沒想到,還沒抓著呢……豁,這可不止二十條人命,他周日也不消停,和驃幫摽上了,專門劫殺那邊的‘救援艇’。這時節,驃幫就靠這個摟錢吧,這不是刀刀捅在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