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麼,就是大批量拉死人,小艇快派不上用場了,正好發揮最後的價值。
一艘艘小艇衝過來,收到的消息,都是老大遭襲,至於敵人是否棘手,是否要命,下麵的人不需要知道。
真正知道的,在“磷脂號”這樣的大船上。
不管怎樣,隨著一艘艘小艇抵達,現場已經有大頭目指揮,神聖空間的壓迫感漸弱,那人應該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機會,應該也是實力有限,布置不足。
徐驃籲了口氣,比較客觀地考慮:頭頂上的昂則應該也讓那人有所忌憚。
而這時,他看到了“磷脂號”。
這艘拉風的雙發中大型氣墊艇,製造了比其他小艇加起來還要強勢的噪聲,但也給了徐驃更強的安全感。因為他知道,這艘船上有全副武裝的金牌打手,還安排了兩部警用外骨骼裝甲,其中一部給自己用就挺好,武裝之後,起碼在東七二五區,單體戰力,他不懼怕任何人。
給“磷脂號”打過招呼,徐驃在樓體上縱躍著,飛落下去。途中多次借力,從不在空中逗留超過一秒鐘,這就是他常年參與幫派血拚,形成的經驗。就算是對方在此期間有什麼襲擊手段,他也可以從容應對。
於是,徐驃一路無事,成功登上了“磷脂號”。
當他踏上這艘氣墊船的時候,幫派金牌打手洪恩,還有一眾小弟,已經在船頭等著他。洪恩全副披掛,其中一部警用外骨骼裝甲就用在他身上,隻有頭盔沒戴起,露出一顆很有道上特色的刺青光頭。
“驃哥。”
洪恩上前迎過來,徐驃嗯了聲,與裝甲支撐下,更顯高壯的洪恩擦身而過。
雖然剛剛奔逃中有那麼點兒狼狽,這種時候一定要把架子拿足。
“我那件外骨骼呢?真是多事之秋。對了,上空昂則總監,也請他……”
說著,忽然感覺不對。
洪恩平常是個頂愛捧哏接話的,恨不能一句接一聲,不管有沒有意義,總之要捧到位,可他說了這些,後麵竟是全無回音。
下意識扭頭,徐驃就發現,他與洪恩離得有些遠,事實上與其他小弟的距離也拉開了,這幫人仍在船頭,沒跟上來。
“你們……”
話說半截,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因為從洪恩往下,七八號人都僵在那裡,其實也不是全僵,他們手足身軀還在扭動,卻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好像撞上了過於纖細以至無形的蛛網——可這七八號大活人,又豈是蚊蟲可比?
而且,這無形的力量還扼住了他們的喉嚨,封閉了他們的氣息。
哪怕他們全力掙紮,扯得全身皮肉變形,都掙不脫這無形的束縛!
徐驃看到了洪恩從驚愕再到恐懼的表情,就算再怎樣猙獰的刺青也掩飾不住。明明這家夥還穿著外骨骼裝甲,身高超過三米,表現與卻其他人也沒什麼兩樣。
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徐驃知道他要躲開、要遠離,可此時此刻,分明也有一股子力量牽扯他,卻辨不清方向,唯有神聖空間的驟然而起的壓迫感,變得無比濃烈,以至黑暗夜幕都在擾動。
踉蹌一步,徐驃對抗著空氣中莫名而起的牽拉……或曰粘滯感,想再呼叫支援,“磷脂號”上肯定不會隻有這麼幾個人,他還有機會!
可這時候,氣墊船艙室側方陰影中,有人影緩慢踱步出來。
他背著艙室的照明燈光,一時間不好確認樣貌。直到他走近,徐驃才看到,這人長臉、厚劉海,麵目勉強還算年輕英俊,眼神卻是冰冷又淡漠。似乎是因為背光的緣故,總覺得有一層淡淡的灰翳,缺乏光亮,又充斥著不類常人的危險。
徐驃張了張口,這兩天,他不隻一次見過此人的資料:
東幡!
那個幫派習慣性想要清除的“金屬狂野”中層餘孽,兩天前突然暴起反殺,製造血案,成為高能中心的通緝犯,偏又不斷高調劫殺驃幫摟錢小艇的危險分子。
怎麼是他?
要是走水路,被半道截殺也就算了,怎麼從空中走也是如此?
原來自己的行蹤一直被這人盯著?幫裡有他的眼線?
徐驃瞬間想了很多,可越想越覺得荒唐。他遭襲之初,也曾經想過各種可能性,東幡便在其中。但最不擔心的就是此人,因為他還有底牌在,自覺拿捏這個年輕人不成問題。
卻不料,這種手段,這種架設神聖空間、仿佛讓人陷在“膠水漿糊”裡的手段……
徐驃知道不妙了,但他還是拚儘力量掙紮,然而幾輪發力之後,他肩頸胸背處忽然大麵積生痛,同時清晰聽到了“嘶啦”一聲響,他穿的那件薄t恤,還有就是衣衫包裹下的,他屢經強化、錘煉的皮膚血肉,猛然撕裂。
但這種“血肉撕裂”,又不是簡單的皮肉繃開,裡麵還有一種讓徐驃魂魄動搖的“消融感”——是的,他的皮膚血肉,好像在一刻被抹去了正常的結構,肩背、胸口似乎在軟化、融解!
而且,不隻是他!
徐驃想起來,船頭其他人暴露在空氣中的肢體結構,那種拚命掙紮,大幅撕扯變形的模樣,豈不也是這般……
有融化的跡象?
一瞬間,徐驃想到了,他曾經看過類似的詭譎妖異的現場,正是眼前這個“金屬狂野”餘孽在其住宅外麵的樓道中製造的。他憑關係從高能中心那邊獲得了幾張現場照片,就展示出了類似的場景。
當時他們幫派高層還分析,東幡應該是擁有某種“激素化”和“毒素化”兼具的異能,也可能擁有某種“毒爆彈”之類的範圍殺傷武器。但徐驃從來沒有認真去考慮,當他一個人直麵東幡的時候,又該如何應對。
因為那是不可能的:堂堂驃幫首腦,手底下人堆也把東幡堆死了。
偏偏如今,正是這個場麵:
東幡麵無表情往這邊來。
方圓幾平方公裡範圍內,徐驃怕不有上百號手下,卻無一人能擋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