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中控台上的蜥蜴,似乎是露出了笑容,猙獰而冰冷:“你也這麼認為,就有個七八成把握了。”
“不敢。”蛇語才不要給自己加份量。
羅南卻不理會她的小心思,自顧自地道:“沒有提前講,就是要從你這裡獲得相對客觀的印證。你從‘靈’和‘信力’的角度做出了推理,很完備,至少我看不出什麼問題……喏,很重要的發現,但不是什麼好消息,對吧?”
扶桑神樹大神藏,就是天照教團的招牌體係。
是真神、教宗統禦阪城這一“萬神之城”的根本架構。
與此同時,天照教團也是李維體係的重要拚圖,是他在地球本地時空,現在是“內地球”範圍內,擺在明處的“代理商”之一。曾經三番五次給羅南下絆子,對抗、圍堵、刺殺……敵意殺心毫不掩飾。
這樣的對頭,竟然也往“外地球”探出了手爪,看“失落之國”的曆史沿革,往高了估算,怕不是已經有三十年了?
天照教團的手爪,與李維的手爪何異?
對羅南的問句,蛇語沒有回應,保持緘默。
羅南也沒有逼她回答,隻是發出一個指令:“來個地圖。”
蛇語微怔,很快明白過來。下一秒,駕駛室內光線明暗錯落,投影出東七二五區的衛星地圖,然後,長尾蜥蜴就拿去了操控權,指爪屈伸間,地圖縮放聚焦到從“廢礦區”至中心城區這一段。
羅南選擇了編輯模式,在投影地圖上點點劃劃,先點後線:
“點位”就是那些“新道場”,包括蛇語看到的那些,但隻是一小部位;剩下足有兩三百處,都是羅南這兩天“生命力地圖”的收集成果。
然後就是各個“點位”之間的連線,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它們由疏而密,由集束而擴張。如此點線連貫之後,輪廓漸漸清晰,感受愈發明顯:就像是一株從廢礦區發端,又傾倒下來的大樹,樹冠就倒在了東七二五的中心城區周邊,那些山野丘陵就是最好的塗色,密布的“新道場”則是將墜未墜的果子。
唔,其實主乾並不明顯,那也最起碼是橫伸過來的一簇豐茂側枝。
“‘失落之國’的‘神樹’就長這個模樣……發育不錯。”
羅南的言語似諷刺,又似自嘲。
蛇語仍然不好開口,隻是靜默觀察。
羅南的操作也沒有結束,長尾蜥蜴的尖銳指爪,就在編輯的投影地圖周邊,虛畫了一個圈,邊緣是濃得化不開的血色,而在邊緣色調的映襯下,投影地圖上麵的色彩又有變化,變得更加複雜斑斕。
變化的主要是各處“新道場”,是那些“將墜未墜的果子”,那些被撕碎的、隻能存活在“信力”覆蓋範圍內的“靈”。
“這是我的記錄。”
羅南也有一本自己的“筆記”,隻不會他將內容轉化為了“生命力地圖”上的更直觀信息。他的認知和蛇語基本一致,都認為“新道場”中存在的,是撕碎的、脆弱的“靈”;不過,蛇語側重於這些“靈”的具體性質,羅南則更關注它們出現在這裡的過程追溯。
他分享給蛇語相關信息:“如果它們是‘靈’,就是被人從厚重的時空壁壘對麵硬塞過來,其中相當一部分已經嵌入、粉碎在時空壁壘的複雜架構裡,目前存留的,隻是滲透過來的部分殘餘——有點兒像‘無等神力’的傳導,但過程要粗暴低效得多,‘噪音’也更加明顯。”
“噪音?是在‘道場’內……”
“不,我是說,它們在強行通過時空壁壘時,蕩起的漣漪,不過讓‘失落之國’信眾的嘈雜信力回響掩蓋了……應該是掩蓋了吧,至少沒有被‘血月鉤’偵測到。或許這玩意兒對時空噪聲不是太敏感?”
畢竟不是誰都像羅南這樣,深研時空構形,又受“大通意”熏染,以至固化,對宇宙時空的複雜信息,自有彆樣感受。當然,“開墾團”那邊,背靠中央星區的高等文明,又始終在琢磨地球這邊隱藏的“寶藏”,所以“放長線釣大魚”的嫌疑也不能免除。
這事兒可以放在後麵考慮。
如今,羅南除了向蛇語展示“失落之國”在這件事上的整體輪廓框架,還有彆的目的:
“你今天奔波辛苦,不過跑的這些地方終究不全麵,而且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碎片化嚴重。這兩天,我以‘無等神力’繪製‘生命力地圖’時,也做了一些記錄,儘可能將那些‘靈’流泄出來的信息複製留存,拚合在一起……之前是考慮到需要一個更客觀的判斷,才沒給你,如今呢,就想著更全麵。”
蛇語理解羅南的做法,但還是很吃驚:“先生將那些‘靈’的信息複原了?”
中控台上,長尾蜥蜴“噝噝”吐信咧嘴:“那是你的工作。”
“啊?”
“我在阪城才呆了幾天?那什麼禦神荒魂,隻是聽著就頭大,比不得你,自小在‘萬神之城’,熟悉那些所謂‘神靈’,還和人組過‘教團’……況且你是個謹言慎行的,說能查覺到它們性質不同,其實對它們的身份,已經有些譜了吧?”
蛇語垂眸不語。
“知道最好,能猜也行。但凡是你認識的、懷疑的,都列個名單出來。我們在這裡猜測推理是不夠的,日後總還要去阪城驗證一番。”
“……是。”蛇語還是接下任務,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很好,那就辛苦了。嗯,碰一下。”
羅南示意蛇語伸手,去觸碰投影地圖邊緣那圈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