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八二四區的航空港,羅南是來過的,以唐立的身份來過。不過,驅車1700公裡到這裡,還是頭一回,他這輩子也沒有這份體驗。
好吧,其實羅南中途偷溜了,閒著沒事的時候,他意識回歸“內地球”,給清理“夢神孽”精神汙染收收尾,接收一下夏城方麵反饋,也看看白心妍如何製造輿論,請君入甕……
幾件事情湊一起,時間過得還是挺快的,隻是勞累司機而已。
要說這一路上,其實也不無聊。中間換了兩輛車,且不得不徒步上百公裡,順帶強闖了三個關卡,有一段路程還被圍追堵截,搞得雞飛狗跳。但這種場麵,在“外地球”又是每天都在發生,連軍警都疲遝了。
臨近東八二四區中心城區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也就是11月1日下午兩點半鐘。他們與早已等候在此地的美德協會工作人員接頭,換了最後一次車,司機也換成本地人,稍整行裝,繞向北麵航空港,車子、衣裝看上去都挺體麵的。
想來武皇陛下也挑不出什麼刺兒。
至於回程時她如何想法,那是另一回事。
蛇語和羅南都不怎麼累,前者還是抱著最後一點希望詢問:“武皇陛下還是沒說具體身份嗎?”
“讓你準備的接機牌準備好了嗎?”
“……好了。”
蛇語不再吭聲,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就是羅南與武皇陛下之間的慣性操作。
當然,不是說以前就是這麼接機的,而是他們在日常交流中互相製造障礙的習慣——路上羅南不止一次提起過武皇陛下的“秘密主義大病”,但羅南寧願自個兒內耗也不願多問一句的做法,也挺讓人無力的。
兩人之間的交流模式絕不健康,這是羅南在其他人身上沒有體現的奇妙特質。蛇語不知道這種不健康模式的緣由,但很感興趣,饒有興味地觀察。
羅南能感知到一點,但並不在意。
就這樣,下午三點五十五分,車子駛入航空港,距離航班抵達隻剩五分鐘。而航班目前也沒有提示晚點,應該可以正點到達,雖然抵達後一般也會在飛機上消磨一陣兒,畢竟時間還是挺緊張的。
四點零五分,羅南、蛇語,還有一個專門舉牌子的司機,不太準時但也及時站在了接機通道處。接機牌上確如羅南計劃的那樣,端正且醒目地書寫了四個大字:
武皇陛下。
舉著這個牌子,還是在東亞文化圈裡,坦白說還是挺羞恥的,引來不少人側目,羅南和蛇語卻是意態自若。
但沒多久,兩人陸續皺起眉頭。
羅南扭頭問蛇語:“這邊機場安保這麼用力的?”
“很倉促,好像是剛知道什麼消息……抱歉。”
蛇語這邊有電話打進來,她看了眼,是“山川女士”身份不好拒絕的對象,便先接聽。
羅南則繼續看出口處稀稀落落的人流,和之前並無差彆。
其實,周邊數公裡範圍內的高威脅目標,以及那些目標可能觸及他的具體落點,都在他軀體上形成了如掌壓、如針刺,甚至如火焚般的“觸感”。
這是汪勇自帶的能力。
所謂“高威脅目標”,就是可對他造成傷害的目標,包括具有這種趨勢的東西——比如未成形但正在組裝、正移動還未完全就位的武器。
這算是一種直覺,對周邊信息高度概括後的直覺判斷,也是“肉身側”超凡種的相對普遍的感應模式,不全麵但勝在重點突出,肯定也會有漏項,但強大的反應能力可以彌補缺陷,並隨時更正……或乾脆直接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