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張紙,武皇陛下給得隨意,羅南卻是當成寶貝。路上就如饑似渴,匆匆看個大概。
武皇陛下的行文,過於簡略了,感覺在寫年表,還有點兒為了簡略而簡略的艱澀感。
但再一琢磨,大部分用字都頗為精到,似有深意;小部分又有點兒雲裡霧裡,好像有點兒偏差。
這……怕不是翻譯的問題吧?
想想上次武皇陛下陳述“人神關係”,直接用了禮祭古字,這次或許也是如此?
若非羅南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披風”a,對主界麵上三種語言的引導詞印象格外深刻,決不可能快速想到這一切。
他大致在腦子裡麵組織一下字句,越發確定這種可能性。
嗬,很符合武皇陛下的性情。
羅南很想現在就開始翻譯,但實在不是時候,前麵武皇陛下已經沒影兒了。
他隻能收攝心神,加速追去,這種情況下,也不用指望什麼競速勝利了。
羅南晚到了快要三分鐘,等尋到人的時候,武皇陛下正停留在一處臨海灘塗處,抄著褲兜,長發飄揚,閒逸看向烏沉海麵,背影不夠淑女但足夠瀟灑。
待羅南匆匆趕到,她回眸一笑:“很紳士嘛,那我就不客氣,要提要求了。”
誰同意你那個競速賭約了?
羅南腹誹,但他腦子裡現在還都是關於“夢神孽”的種種信息以及翻譯的字句措辭,實在沒有和武皇陛下理論的力氣,就含含糊糊打了個哈哈。暗中下定決心,如果武皇陛下趁機提出特彆荒誕的要求,無論如何都不能認賬。
下一秒,武皇陛下指向海岸線遠處大概七八裡遠的位置,那裡隱約有些燈光攢簇,好像是臨海的一個聚居區或者是港口碼頭:
“過來的時候我瞥了一眼,那裡應該是一個碼頭,你去找艘快艇開過來,我不想跑了,需要個代步工具。”
“哈?”
羅南一時間有些懵,這和他想到的那些可能性落差有點大,但他下意識還是鬆了口氣,想完成這個要求並不難。
他爽快答應下來,轉身就要到那邊去。可是剛剛邁出幾步,卻又停住,有些尷尬扭過頭來,小心翼翼問了句:“陛下,您帶錢了嗎?”
反正他沒帶,身上這套行頭還是蛇語為他準備的,身份芯片都是糊弄人的,更不用說與芯片綁定的資金。
武皇陛下笑起來:“拜托,我們是開著快艇跑路,肯定是隨手取走,回頭直接就扔在海上了。你還想著和人家講講價,再買下來嗎?”
也是……但感覺還是有些怪怪的。
羅南咧了咧嘴,又往那邊去。
結果這次還沒邁步,武皇陛下就叫住他:“算了,看你為難的,說不定見了警察叔叔就去自首了。”
“哪有?”
羅南一時有些窘迫,並不是因為他剛才的反應過於愚笨。而是隱隱約約覺察到裡麵有些不妥,卻又沒法明確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或者說,他其實並不認為是問題,卻很可能會成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