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茂一步三晃地來了,又連滾帶爬地跑了,來的時候九艘船,回去的時候隻剩下了一艘。
京營將士在京城當皇城門衛已久,滿腔熱血早就憋得快要體內發酵了,好不容易出一趟遠差,當然要抓緊機會好好發泄一回。
打逶寇的船?簡直喜聞樂見啊!
於是武元一聲令下,他們轉眼間就放了五十多炮,八艘單薄的逶國戰船頃刻間灰飛煙滅,沉入了關門海峽。
武元傲然昂首回到營中,杜榮挑起大拇指:“武公霸氣!”
說實話,在杜榮以及百官的印象裡,武元就是個固執迂腐的老學究,平日裡最喜歡和皇帝抬杠,一切與聖賢之學不對付的議題他都是最先跳出來抬杠的那一撥。
理論上像這種二話不說掀桌子炸人船的事怎麼都不會像是武元能做得出來的事,但是現在杜榮發現了,這種平時一臉正經連吵架都要引經據典的老學究,瘋起來是真特麼的瘋啊!
就在這時門外親衛進來報告:“報!後方軍報,玉明黑川兩地順利拿下,玉明大名身死,黑川大名逃遁不見。”
武元很欣慰,讚道:“不錯,兵貴神速,打逶寇就該這麼打!”
杜榮也撫掌大笑道:“好!咱們將他逶國糧道掐了,看那個狗屁天煌還坐不坐得住。”
這次的談判是武元預料之中的,但是他根本就沒打算好好談。
逶國現在國力積弱,皇室形同虛設,其實他們的天煌現在十分希望各諸侯國大名被號召到一起,聯手抗武。
可惜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逶國國土麵積小,資源匱乏,想要在這塊土地上生存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搶奪。
皇室把持朝政數百年,原先還有大將軍壓製著下麵那麼多大名,可是近些年大將軍不行了,身體變得很差,有傳言說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這麼好的機會,諸侯們當然要趁機放開手大乾一場了。
於是你搶我我搶你,內戰不止,紛爭不休,卻沒人顧得上再去管皇室。
其實昨天大武軍來到九州島之後沒多久,各諸侯就都已經七七八八的收到風聲了,但是沒人願意理會,隻當沒聽到。
家裡就那麼點武裝力量,就那點家當,幫助了皇室等於削弱自家的實力,這種事誰都不願意乾。
武元一屁股坐下,倒了一盞茶喝了個乾淨,然後才長舒一口氣,說道:“陛下讓我等全方位控製住九州島,咱們便按著聖訓來辦,陛下雞賊得很,他的主意必然不會錯的。”
“咳咳……”杜榮隻能乾咳敷衍一下,又問道,“那咱們就隻收服九州島,對麵不去碰觸?”
“當然……不是!”武元一瞪眼,“那什麼長門不就在對岸麼?既然佐佐木是他家的人,咱們自然是要去找他麻煩的。”
杜榮問:“滅了?”
長門雖然算是逶國實力靠前的諸侯國,但是以登島的大武軍實力,還是可以直接剿滅的。
武元搖頭,老臉上飄過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不,陛下說了隻要九州島,不過……咱們可以讓彆人去找找麻煩。”
當天下午,逃回皇宮的安倍茂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向天煌哭訴,可是天煌也沒辦法,因為大將軍不理他。
這麼多年逶國對大武做過些什麼,大將軍心知肚明,如果放在以前他健康的時候,他一定會組織軍隊來一場硬仗,可是現在他不行了。
於是他給天煌慫了一封信,意思很簡單:大武是來報仇的,但是他們也不敢鬨大,所以讓他們發泄發泄就好,他們會回去的。
平安京的皇宮內,天煌抱著皇後哭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他不哭了,因為有人來報,本州島上的出雲、三合、依紀等等七八個諸侯國,在白天突然遭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攻擊。
天煌呆住了,眼淚被嚇得縮回了眼眶。
攻擊有來自海上突然出現的炮轟,有來自地麵部隊的正麵進攻,這些正在暗中觀望九州島變故的諸侯怎麼都沒想到大武軍會突然來找他們的麻煩。
他們想反擊,想報仇,但是打不過。
於是他們隻能去找天煌,不是哭訴,是義憤填膺的要天煌給個說法。
天煌自己都很想找人要個說法,逶國不是沒有人,不是沒有兵,但是全都分散在各諸侯手裡,他們又不肯團結。
看著一個個上門罵街的諸侯,天煌最終咬了咬牙,將安倍茂從武元那裡得來的情報丟了出來。
“大武軍會來找麻煩,是因為長門的佐佐木助刺殺了他們的皇帝。”
這句話猶如一滴水掉入了沸油鍋中,頓時炸開了一片。
長門找死為什麼要我們背鍋?很好,大武打不得,那就找長門算賬!
於是當天晚上,一片漆黑的夜色中,無數武士和士兵悄悄來到了長門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