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之人很想說,赫溫克神箭手他知道,而且全天下都知道,可是主子沒有告訴他赫溫克族還有這麼多人。
他死了,死不瞑目。
臨死前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寧嵩的聲音:“赫溫克已隻剩兩百餘老弱病殘,去,將他們的族長帶回來。”
兩百餘?我看到的就不止這麼些……
村子裡恢複了平靜,地上的屍體都被拖走了,剛才被押出來當做人質的族人若無其事的回到各自屋中準備飯菜。
夜晚的錫那錯寧靜安詳,與四周的白雪皚皚融為了一體,空中那層厚厚的陰雲終於散開了,露出一輪幾乎就要充盈的圓月。
戚白薈望著空中的月亮,略微有些發呆。
月半已經過了,再過十幾天就是過年了,京城肯定已經開始很熱鬨了吧。
那個家夥在乾什麼?還是每天批奏折,晚上去各宮中快活吧?
唔……現在這個天氣,他應該不會再開著窗了,而且我都不在。
他真是個奇怪又肆無忌憚的人,我說不要關窗,他就真的不關,我問他為什麼,他理直氣壯地說因為師父姐姐你想看啊,我就給你看了。
真不害臊,但是那家夥好像很寵我,要不然這種奇怪的要求怎麼可能答應?
而且,師父姐姐……真是奇怪的稱呼,可是我很喜歡。
想到這裡,戚白薈的耳朵尖上悄悄染上了一抹粉紅。
一股冷風從冰凍的湖麵上刮過,將戚白薈鬢邊垂落地發絲吹得舞動了起來,也將她胡思亂想的心思暫時吹走了。
她回過神來,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的北山腳下。
“走吧。”
戚白薈的聲音落下,一直站在旁邊的彭朗卻遲疑了一下沒有動。
“怎麼?”戚白薈看向他。
彭朗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姐,你……真的想好了麼?”
戚白薈問:“你不願?”
彭朗急忙單腿跪下,說道:“小姐去哪黑虎就去哪,此生永不背叛,但是小姐,如此做法將是違背祖訓,皇室雖然如今隻剩殘部,苟且在極北之地,但若是被他們知曉,小姐必將招來麻煩。”
“我不怕麻煩,也不怕先祖在夢裡找我。”
戚白薈看著他淡淡說道,“先祖當年答應守陵隻是不願卷入侵略和殺戮,赫溫克人平和寬容,但不代表可以隨意被人欺淩,給皇室守陵這麼多年,在這冰天雪地裡留守這麼久,已經夠了。”
她看了眼彭朗,接著說道:“你以為我們不走,就沒人來找我們麻煩了麼?”
彭朗一時語塞,因為白天的那場刺殺就是證明。
戚白薈又問:“你在族中時間比我久,可知道現在韃靼皇室的情況?”
彭朗答道:“九年前滿都魯王沒了,葬入了皇陵,現在繼任的是圖岩王,乃是滿都魯王的長子,身邊還剩默爾哈部和其餘幾個零星小部落,在極北的白山中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