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春來回報,白天派去跟著那算命先生的錦衣衛回來了。
一天下來他沒有發現那老者有任何不妥,收攤回去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也沒有什麼人來找他,好像白天給林止陌算的那一卦是認真的,並不是故意為之。
“陛下,那老頭言行舉止一切正常,未見有人買通的跡象……以臣愚見,不如索性將老頭抓來好好審問一番,總歸是會有點說法的。”
徐大春白天被這個所謂的宋大師一語道破被罰俸祿的慘事,也隻是當時震驚了一下,但隨著老頭說陛下有血光之災後,他就瞬間警覺。
他是錦衣衛二把手,是陛下的貼身近侍,此次江西之行沒有太多隨行護衛,陛下的安危就在他一人身上,容不得半點閃失。
“沒必要。”林止陌卻搖搖頭,漫不經心地說道,“血光之災,這算命的出言警示,更像是一種嚇唬,後來在寧家祖宅中遇到的欄杆斷落就是,區區二樓高度摔不死人,在那裡動手腳,隻是想讓我警覺害怕,然後離開。”
徐大春低頭不語,若有所思。
他是專業的老刑偵高手,可這事透著股蹊蹺,他也看出了不對勁,可具體哪裡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林止陌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不如咱們試驗一下,看是不是我猜的那樣,咱們今晚……”
夜已深,林止陌也睡下了,他沒有和寧黛兮安靈熏一起睡,而是獨自一間房。
四下寂靜,隻有隔壁房間傳來過一兩聲孩子的鬨騰,也很快被安撫了下來。
晚上的天空陰雲已經散去,一輪彎月高掛,清冷的月光從窗中透入房間,正灑在林止陌的床尾處。
遠處街上傳來打更聲,梆子敲響了三更的點,現在正是常人熟睡的時候。
林止陌也不例外,床幔內傳出陣陣有節奏的鼻息聲,顯然已經進入了夢鄉。
忽然,窗欞似是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嗒!
一聲輕響,在這深夜之中分外清晰。
林止陌沒有反應,鼻息聲都沒有斷一下。
片刻之後,又是一聲。
嗒!
這次的屋內有了反應,鼻息停了一下,但也隻是短暫的停一下而已。
然而很快,又是第三聲。
嗒!
林止陌這次沒再忍,一掀被子跳下床來,披上外袍走到門口,一臉不爽地看向門外。
外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地月光將天井裡映照得有種陰森森的味道。
“什麼人?”
林止陌走出了門,生怕吵醒隔壁屋子裡的孩子,壓低聲音喝了一聲,左右看看,再一抬頭,忽然愣住。
隻見對麵屋頂上有個白衣飄飄的身影,像是掛在屋簷上似的,破敗到幾近襤褸的衣袂在風中飛舞,下擺被風吹起,一片空空如也。
這個身影,竟然沒有腿!
林止陌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眼睛微眯望著那沒腿的白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