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安慰了張先一句：“兄弟，彆難受了，去好好吃頓飯，然後找個地方睡一覺，彆想那麼多了。”
“那你呐，你這兩天都在乾啥？”
“我？我這邊出了點事，小漫來找我了，不幸出車禍了，目前正在第一人民醫院住院，就是護城河對麵的這個醫院，我在這照料。”
張先頓時驚詫道：“我擦，什麼情況！哪個病棟？我得過去看看！”
他要來，我自然不能拒絕，我說道：“我發你微訊上。”
……
大概十五分鐘不到，這孫子就風風火火趕來了，買了很多東西，一提又一提，一股腦放到小漫床尾，然後扭頭看了一眼路瑤，說：“喲，歡聚一堂了這是！”
“孫子你瞎說什麼，不會說話就趕緊閉嘴，還有，你身上這個味兒簡直絕了，趕緊找個地方洗個澡去！”
這孫子身上還是那身西服，但餿的不成樣子，也不知酒撒上了還是飯菜撒上了，整個人頭發淩亂，眼部凹陷，胡子拉碴，跟監獄裡剛出來的勞改犯一樣，要不是身上這身西服，我都不認識他。
張先一點不回我的話，看著小漫說道：“家梁這煞筆不值得你這樣做，看看，這都成啥了，你怎麼這麼傻，唉，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說著說著這孫子語氣變輕了，估計把身份代入我了，想了想也是難以抉擇。
“不怪家梁，是我自己要來的。”
“所以說你真是……”張先一邊搖頭一邊看向路瑤，說：“姓路的，你來乾什麼，你不是都和這煞筆分手了嗎，來這不尷尬嗎你？”
“你先好好洗個澡再和我說話。”
張先索性點上一支煙，然後去拉開窗戶，找了個凳子一蹲，說：“廢著好，廢著好，我TM就是一廢物，我為什麼不是億萬富翁？”
我勸解道：“彆傻了孫子，一個妓女而已，不值得你這樣，你總不能怪你父母沒本事吧？”
這孫子笑了，深吸一口煙罵我：“直娘賊，老子爸媽比你爸媽有本事多了，你爸人過五十也隻是混個總經理而已，你媽呢，早些年在家具廠乾流水線，現在無業，你能跟我比？”
“那不就是了，你這都比我好成啥了，至於這麼廢？”
他把煙滅掉在腳下狠狠踩了一腳，說：“你說的真對，問題是我還真就掉到一個妓女眼兒裡去了，你趕緊給我指條明路。”
“周晨。”
我把周晨的事說了一遍，我心裡現在其實已經很偏向周晨了。想一想，一個妓女妄想嫁給億萬富豪，這不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另一個在這兒租了兩年房子，苦苦等候，雖然有點過錯，但她能在這等這麼久，很不容易，對張先的情意可以看得出來。
這孫子聽到我的話，又點燃一支煙，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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