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匆匆,次日一天轉瞬即逝,傍晚5:30,我正在維護一個老客戶,沈晴雪突然打來電話告訴我,她剛才接到了叔叔的電話,叔叔已經帶那對父子到鄭州機場了,公司已經派出人手去接他們了,她說著聲音有些發顫,我聽出了擔憂。
“沒事的,彆怕。”我開口安慰,其實我比她更怕。
“如果我失敗了,你會擔心我嫁給彆人嗎?會心痛和痛惜嗎?”她問。
“肯定的,那樣我會覺得無法呼吸了,但是我現在感到臉皮發燙,我一個這麼普通的人,是怎麼有臉賴著你不走的?”
“你的臉皮還是不夠厚,男人不論是追女朋友,還是做事業,首先要臉皮厚,你明白了嗎?”
“有道理。”
“隻是現在臉皮厚也沒什麼大用了,現在做事業成功太難了,不說這些了,我和我爸他們約定相親的地方是金葉西餐廳,你和我一塊去,等會兒我和他們進去吃飯,你在門前坐在車裡等我,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你及時帶我走,對了,我們保底的辦法是私奔。”
“私奔?你確定?”
“確定,跟了你,就算失去錦衣玉食的生活,變成一個碌碌無為的女人,我也不後悔,即便要讓下一代努力很多代,才能達到我目前的階級,但我也不後悔,就讓我自私一次吧。”她說完把電話掛了。
我陷入沉思,繼而心中湧動出陣陣暖流,同時,心裡更加忍不住捫心自問我真的值得她這麼破釜沉舟嗎?
我忽然又給她打了過去,接通後問“那如果叔叔要強製帶你出國怎麼辦?”
“看過羅密歐與朱麗葉嗎?”
“看過,死?”
“對,他會得到一具屍體,到時候你回去找小漫。”
“那不行!”我一瞬間情緒激動。
本來她跟著我變成一個普通人,我就夠難受的了,這樣我覺得我很自私,但聯想到如果分開,她會死,兩者相較隻能取其輕。
“他應該不會,他是一個想把兒女鎖在身邊的人,如果我出國了,他就和沒我這個女兒差不多。”沈晴雪說。
……
六點鐘,我來到了沈晴雪樓下,立在一處空地看著她的窗戶,心想著要不要去和沈伯伯坦白一下,不然萬一叔叔將這件事告訴了他,那豈不是……
沈晴雪在不久後下來和我碰了麵,我們一起驅車前往金葉西餐廳。
金葉西餐廳距離她的辦公樓並不遠,我開polo載著她,隻用了十分鐘便到達了地方,叔叔的車輛還沒有來,我們便在這裡等著。
車裡的氣氛有些壓抑,沈晴雪的眼睛有點紅,鼻尖也是,仿佛在進行生離死彆,我想象了一下等會叔叔帶人回來的場麵,作為一個普通人,我隻能厚臉皮的賴在這裡。
天色不知何時已經黑了,某一刻,我詢問道“要不,我給伯伯打個電話把事情坦白一下?”
“坦白是對的,但等事後吧,況且我也不知道伯伯能不能體諒。”
“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在很久後,一台商務奔馳姍姍來遲,抵達西餐廳門口,車門打開,燈光下,我看到了沈叔叔那張威嚴的臉,他莊嚴肅穆,身穿西服,走了下來,隨後又下來兩個人,麵相不太像是中國人,已經被同化為西方麵孔,但還是能捕捉到一點東方輪廓,身材高大挺拔,年長點的頭發是灰白色,五十歲左右,年少點的大概二十四五上下,同是西服打扮,沈叔叔朝他們客氣的笑,同時引領他們進入西餐廳。
過了兩分鐘,沈晴雪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不用猜便知道是沈叔叔的,她接了,果然,裡麵傳出沈叔叔的聲音“小雪,我們已經到了,你來吧。”
“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沈晴雪看著我,手腕忽然抓住我的手,眼裡隱約噙著淚。
“你在這裡等我,哪也不要去,好嗎?”
“放心,麵子對我來說不重要,回頭我還要在大街上找人要煙。”
“我不是不放心你,是太害怕了,我沒有安全感,那我去了。”
沈晴雪拿上手提包,打開車門下車,她一邊朝西餐廳走去,一邊頻頻回頭看著我,終於,當她消失在西餐廳門口,我的一顆心懸了起來,我們兩個的階級阻力重重,且這次簡直是大逆不道的行為,如果我是沈晴雪的爸爸,我不會容忍未來女婿腳踏兩隻船,這也是他這次帶彆人回國的原因。
我什麼都懂,無論是換位思考,還是其他,我都能理的清清楚楚,可我實在沒有辦法。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過去,我始終沒能看到叔叔和沈晴雪,以及那對父子走出來,我的心不禁越發焦急,恨不得溜進去一探究竟。
又過了一會,我實在忍不住,從手套箱取出一個圓珠筆,接著從工作簿上撕下一頁,在上麵寫“我進去找你了,如果你回來沒看到我,說明我沒找著,你打我電話。”將紙條放在中控台上,我便離開了。
我先去買了一個帽簷很大的帽子和墨鏡,穿戴好之後進入餐廳,剛進門,忽然,西餐廳二樓傳出“哢嚓”一聲清脆刺耳的響聲,好像有盤子被狠摔在地上,我急忙跑進電梯,很快來到二樓。
這裡已經人潮湧動,很多正在吃飯的食客全都轉頭目光驚訝的盯著一處包間,那裡的門已經打開了,剛才那個二十四五的男子立在門口,眼睛發紅,仿佛很憤怒,手裡在滴著血,地上滿地盤子碎片。
服務生嚇壞了,臉色蒼白,站在遠處不敢過去,我慶幸自己足夠心細,準備齊全,我不可能讓沈叔叔下不來台的,我的出現會讓他,以及他的公司成為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嚴重點還會影響市值,我就這樣躲在帽子和墨鏡的偽裝之下。
我換了個角度,混在人群中遠遠往包間裡麵看去,當看到沈晴雪安全,我鬆了一口氣,沈晴雪的臉色通紅,但麵露冷酷之色,仿佛死不認輸,沈叔叔氣的臉色鐵青,雙手發抖,手裡正拿著那份資料,旁邊的五十歲男人也是麵露慍怒,似乎對沈叔叔十分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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