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持明可能從沒有把仙舟當做自己的家。
他們依舊還在懷念著湯海,還在懷念著不朽尚在時的古星。
雲之都能感覺到,嵐的視線已經遙遙投到了自己身上,等著自己開口。
雲之最後看了丹楓一眼,長弓拉開,箭矢隨著他的手,劃過了一道寒芒。
他聽見了身後雲騎軍的聲音,好像也聽到神策將軍和劍首的聲音。
龍尊的近衛似乎想要衝上來,但是到底不比雲之的箭的速度。
白羽箭飛出,一箭刺穿丹楓的心臟,強大的衝擊力帶著丹楓落入了古海之中。
應星想要拉住飲月君,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持明龍尊,飲月君丹楓,為一己私利,染指建木,貪取不死,險釀大禍,雖不曾造就傷亡,但絕不可不罰,今日一箭穿心,日後轉生,既往不咎。”
雲之的聲音緩緩在鱗淵境飄蕩。
“百冶應星,協助飲月私動建木,遭倏忽血肉汙染,墮落為豐饒孽物,因過往功勞,不必肅清,逐出仙舟,從今往後,不可在來!”
“帝弓見證!”
最後一句話,恍若一聲炸雷,炸的人精神恍惚。
遠遠地,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準!”
那聲音無悲無喜,卻叫人心神震蕩。
是帝弓司命!
神策將軍幾乎瞬間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已經算是第一令使對仙舟事務插手最多的一次了吧,就連帝弓司命都驚動了嗎?
飲月之亂就此算是落下帷幕,虎頭蛇尾,但勉強看得過去。
雲之做完這件事便回到了宇宙,繼續追隨嵐。
後來他聽說,羅浮劍首墮入魔陰,神策將軍親自帶兵鎮壓,但她不知所蹤。
長生種的宿命就是魔陰身,這是無法躲避的存在,人腦有限而記憶無限,記憶積攢到一定程度,瘋狂成為最後的歸宿。
雲之很長時間,沒有再管,甚至連仙舟都沒有回去過。
一直到星曆0年,曜青和方壺兩艘仙舟同時發送烽火信號,預警豐饒民聯軍再度成型,曾經威脅的玉闕的行星“計都蜃樓”再次複蘇,侵逼方壺。
當時他們離得實在太遠了,雲之考慮過從他們的定位點衝回方壺,就算是把馬腿都跑斷,也根本來不及。
恐怕到時候他到了,方壺也掛了。
嵐也知道這一點,於是,在方壺拿著雲之曾經分給他們的光矢碎片像他發出信號之時,拉弓,射箭。
雲之一開始就提醒過他們,若要請帝弓相助,先把自己的軍隊撤走,就算是被豐饒民當做逃跑也罷,反正他們也得意不了多久。
他覺得沒問題。
反正嵐的那一箭出去之後,雲之也想到了倏忽之亂時,自己感到的無力。
於是,他像嵐發出了單飛請求。
不是要背叛嵐,而是他覺得,自己好像太久沒有去看過更多的世界了,一直以來,都和嵐走在剿滅豐饒的路上,視野太窄。
在這樣下去,真的要徹底退化成古猿人了。
他想了一肚子的話,但嵐比他想的更加通情達理,他剛剛提出,嵐就立刻擺擺手,讓他自行活動去了。
然後馬不停蹄的往遠方跑去。
接下來,雲之就在太空遨遊,有時候去幫助被豐饒入侵的世界,有時候就到太平的地方去玩樂。
有適合則與毀滅手下的軍團作戰。
沒過去多久,雲之在一場對軍團的戰鬥中邂逅了兩位無名客,最終,他接受邀請,走上了這一列曾經由【開拓】的阿基威利所擁有的列車。
然後,就一直待到了現在。
命運的旅行還在繼續。
而未來,還在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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