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原始叢林之中,那深紫色的無形花香一點點蔓延,在這一片天地之中鋪陳了讓費舍爾頗為心季的無邊殺機。
他十三階位的體力仿佛在這一刻回歸到了零階位的普通人類水平,無論怎麼奔跑都逃不出這一片森林的範圍,可明明來時他沒有走過這麼漫長的路才對的。
“費舍爾,你想要到哪裡去?”
而就在同時,那身後仿佛催命符一樣的、帶著純粹殺意的淑女聲音更是讓他頭皮發麻,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現在會落得這樣的地步,他明明連操作都沒有開始就要被身後如狼似虎的女性們給瓜分了?
費舍爾捂了捂胸口,那裡蕾妮的印記依舊明亮,感受到它依舊還在發揮效用驅逐著死亡的追逐,費舍爾慌亂的內心逐漸安定了下來。
冷靜,這裡是距離他生活的年代很久很久的以前,不可能會出現拉法埃爾、尹麗莎白和瓦倫蒂娜她們。
她們都是虛假的,自己應該想的是如何擺脫這個局麵而不是去考慮怎麼解決被柴刀的厄運...好吧,那可能是費舍爾之後需要考慮的,但絕對不會是現在就是。
“費舍爾!
”
就在他思考的途中,旁邊蒸汽轟鳴的聲音忽而傳來,他童孔微縮地轉頭看去,卻見被一陣氣團所包裹的拉法埃爾猛地從旁邊的一棵巨樹上俯衝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利爪狠狠地抱住了他,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撞斷了好幾根樹木。
“你連解釋都不想和我解釋了嗎?那些女人是誰?你在南大陸的時候我隻聽過那個叫做‘蕾妮’的,怎麼會一下子蹦出這麼多的人來?什麼結婚的戒指,你給我說清楚!”
拉法埃爾惱怒地拎住了費舍爾身上的白袍,歇斯底裡地指著遠處身上冒出寒霜的瓦倫蒂娜對著費舍爾如此問道。
“這個......解釋起來就麻煩了......”
費舍爾敷衍地回答了一句,心知眼前一切都是幻覺的他當然不會去解釋,他隻顧左右而言他地看向了四周,企圖找到這個幻境的破綻。
到目前為止,他甚至都不明白這個幻境到底是由什麼所形成的,用死亡來解釋似乎又有些蒼白了,畢竟以赫鴉真神的清算方式,她用這種自己家務事的下三濫手段來清算自己也真是讓人足夠無語了。
“哈?”
拉法埃爾詫異地盯著身下極其敷衍的費舍爾,她歪了歪頭,身上的蒸汽變得愈發滾燙,仿佛能將人給烤熟一樣,同時,她捏著費舍爾身上白袍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好啊...我連你的一句解釋都不配得到嗎?費舍爾!”
“他和你解釋什麼,他是我的丈夫,你又是誰,他憑什麼和你解釋?”
身後的瓦倫蒂娜也冷著臉撲朔著翅膀朝著這邊飛了過來,猛地一下子抓住了坐在費舍爾身上的拉法埃爾的肩膀,企圖將她從費舍爾身上拉開,但還沒握緊就被對方身上極其燙人的蒸汽給燙得縮回了手。
“丈夫?你說他是你的丈夫?!”
“是啊!你有什麼意見嗎?”
拉法埃爾用仿佛在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看向她,瓦倫蒂娜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現場如同冰火兩重天的恐怖氣氛讓費舍爾即使是在幻覺中都覺得有些插不上話。
他沒去看兩位淑女恐怖的隔空對峙,他隻是抬頭看向樹林的天空,卻忽然發覺此時的天空之上隱隱地出現了一點明亮的光彩,順著那光芒的照耀,天空之上宛如丁達爾效應一樣展現出了一層之前他未曾察覺到的紫色霧氣。
那顯露出紫色煙霧真容的光芒一路在樹林上方蔓延,好像指向了樹林中的某一個方向,冥冥之中好像在為他揭示這一場幻境會出現的具體原因,指引他前進的方向。
“讓開!”
就在費舍爾眯著眼睛仔細觀察起了上方那澹澹的紫色煙霧的時候,一聲帶著嗜血殺意的女性聲響在費舍爾頭顱朝向的方向猛然炸響。
費舍爾縮回視線看去,卻見紅著眼、舉著刀的尹麗莎白仿佛癲狂一般不顧一切地朝著自己衝來,她雙手猛地舉起刀刃直直地對準了自己的脖頸,竟是要直接將之一刀兩斷一樣。
麵對那嗜血的刀光,費舍爾身體猛然一僵,不知為何,他十三階位的身體素質在尹麗莎白這一刀的麵前顯得那樣不夠看,明明即使對方融合了葛德林之劍身體的素質滿打滿算也才突破五階位的超凡階位而已,但此刻不知是費舍爾的反應慢了還是對方的殺意占了上風,總之,待得他艱難側開頭時,那刀刃危險地擦過了費舍爾的臉頰,留下了一道極其危險的血痕。
費舍爾心知無法再猶豫了,再這樣沉溺在幻境之中他就真的要被死亡給追上了。
“噗嗤!”
他再一次默默地給拉法埃爾道了一聲歉,咬著牙趁著拉法埃爾還在和瓦倫蒂娜對峙的間隙忽而一腳踹在了拉法埃爾的小腹處將她踢開來,隨後在地上猛然翻滾一圈看向了眼前欲要再刺的尹麗莎白,他不敢再硬接對方的刀光,隻扭頭朝著天空之上那紫色煙霧彌漫的方向狂奔而去。
“費舍爾!
”
身後尹麗莎白的尖叫聲快要將費舍爾的耳膜都給震碎,不知為何,這幻境之中其他淑女的行為舉止都感覺有破綻,唯獨尹麗莎白帶給他的心季感做不得假,好像即使是在現實之中她也一定會做出此等恐怖之舉一樣。
臉上滴落的灼熱血液提醒著他此刻的危急,他不敢再在這古怪的幻境之中停留,朝著光芒蔓延的方向狂奔而去。
“費舍爾老師...”
“唐澤?”
聽著那許久未曾被人使用過而最近才重新被喚醒的稱呼,那幽幽傳來的聲音竟好像與唐澤明日香的聲音一點點重合,聯係到現在他所處在的過去,他首先想到的是唐澤明日香,但隻是這稱呼剛剛出口,他便感受到了身體變得驟然虛弱起來,全身上下的生命力都在不斷流逝到外界之中。
“唐澤?唐澤是誰,是費舍爾老師新收的學生嗎?”
費舍爾跑著跑著便艱難地咳嗽著跪倒在地上,他低頭看著地麵不斷蔓延的純黑色液體,再抬頭看去,那一頭柔順藍發不知何時已經被染成純黑色的茉莉正安靜地看著自己,剛才使得費舍爾生命力完全被抽取的能力似乎正是她所使用的詛咒...
但,真的是這樣嗎?
“今天真是...熱鬨...”
費舍爾看著自己的手掌,感受著那生命力一點點流逝的感覺,他愈發清晰地感覺到,引起這一切的不是眼前這些追殺自己的淑女,也不是那從未來追逐到過去的死亡。
真正出手的,另有其人。
他在納黎時感受過被茉莉詛咒抽取生命力的感覺,該說不說,雖然那段瞬間變得蒼老的經曆回想起來並不舒適,但他卻為費舍爾區分了此時茉莉出手的怪異。
費舍爾忽而意識到了什麼,他摸了摸剛才被“尹麗莎白”刀刃擦傷的臉龐,在手上留下了一道鮮紅色的血跡,他盯著手掌上的血跡,忽而將自己的手掌向上抬起,暴露在了天空上光芒的照耀下。
順著那溫和光芒的照射,費舍爾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一點點變色,從中透露出一層層絢爛的紫色來...
果然,自己好像中招了。
可眼前的幻境依舊沒有結束,即使是費舍爾已經意識到對自己出手之人的把戲卻依舊無濟於事。
原始的叢林之中,悉悉索索地走出了好幾位之前那幾位淑女的影子,她們都有著自己記憶中最耀眼的神采,曾經是讓自己那樣的著迷,即使是此時此刻充滿殺機的幻境之中也讓費舍爾不由自主地想要欣賞她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