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落一愣,那是師父的隨身法器,師父要她帶走嗎?
“愣著乾什麼?”虛影見夕落不動,催促道。
“哦!”夕落連忙將長劍接過,又不放心的問道:“師父,你把劍給了我,那你自己拿什麼防身?”
“……難道師父在你眼中,這麼不堪一擊嗎?”虛影似乎有些不悅了。
“當然不是。”夕落訕笑:“你法力還沒完全恢複,我隻是擔心你。”
“放心,師父還沒弱到不能自保的地步。”
“那就好!”
“一切小心!”虛影囑咐道。
“嗯。”夕落乖巧的點頭。
看著虛影消失,夕落便開始尋起喜鵲來。
聽到夕落的呼喚聲,喜鵲從草叢中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的問:“仙君走了?”
“走了!你躲到這裡來乾什麼?”夕落問喜鵲。
“怕仙君發火呀,我睡我的覺,又沒影響你,他乾嘛把我打下樹?”喜鵲有些委屈又有些氣憤的說道。
夕落有些不好意思,“剛才不是師父,是我……”
喜鵲瞪大了它的一雙小眼,“夕落我哪裡惹到你了你如此對我?”
夕落被它的眼神瞪的很不舒服,輕輕踢了它一腳,“我又不知道你還在窩裡睡覺,我修煉弄出點動靜不很正常?”
喜鵲想想也是這麼回事,當初夕落修煉隔空移物的法術時,把它的窩移到幾裡之外去了,最後還是它自己去叼回來的。
“對了,你有沒有跟仙君說我的事?”喜鵲問道。
“說了,師父叫你不用擔心。”
“那他有沒有說用哪種法子?”
“這個我倒是沒有問。”夕落覺得師父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辦好,根本用不著問那麼多的。
“那萬一他忘了怎麼辦?”
喜鵲還是憂心忡忡。
“那你就還是待在這裡吧,彆出去了。”
夕落一本正經的說道。
“夕落……”喜鵲衝著夕落腳背啄了一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啊!痛!”
夕落一腳把喜鵲踢了出去。
晚上,一輪圓月高掛天空。夕落去了蛇妖兄妹的住處,明天就要出發了,她得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到了蛇妖兄妹住的山洞,裡麵卻是漆黑一片。夕落猜測他們應該是趁著圓月出去修煉了。
猶豫了一會兒,夕落還是決定到處找找他們,畢竟要出去十多天,打個招呼是應該的。
這一片山穀,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山峰,夕落往最高的一處山峰飛去。遠遠的,就見到兩個人影背對著她端坐於地上,正是堯君與琉君。
她怕打擾到他們,就靜靜的等候在一旁,想等他們調息完了再過去。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堯君停止了調息。夕落正想上前,卻聽堯君說道:“你這樣心不在焉的,豈不浪費了這大好月光?”
夕落正奇怪堯君在跟誰說話,就見琉君也停止了修煉說道:“我哪有心不在焉,分明是你不夠專心。”
“你莫爭辯,這兩日我看你總是心神不寧,你想什麼我知道。我說過,不該想的就不要去想,到時傷心的還是自己。”堯君語重心長的說道。
“哥你說什麼呢?我隻是在想明天就是月夕節了,想去凡間看看熱鬨罷了。”琉君解釋道。
“我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們隻是小小的蛇妖,而他是仙,這差距不是一點半點,你要看清這些,莫要自尋煩惱。””
“你總是這樣看不起自己,蛇妖又怎麼了,娘也不過是小小蛇妖,還不是嫁給了爹爹?”琉君激動的反駁道。
“就因為娘嫁給了不該嫁的人,所以我們才流浪多年!若爹心中有娘,又怎會拋下娘和我們不管不顧?聽哥哥的話,仙君就是仙君,不要對他有彆的心思,免得到時苦了自己。”
聽到這裡,夕落有些呆住。琉君居然想嫁給師父?就因為師父救了他們,她就要以身相許嗎?她見過師父的真身嗎?若她嫁給了師父,自己是不是要叫她師娘?
她在這邊胡亂想著,那邊琉君一時也悶聲不語。堯君不再說話,開始繼續修煉起來,夕落覺得此時也不好上去打招呼,便又默默下了山峰。
夜風輕輕拂動她的發絲與衣裙,夕落竟覺得身體有些發涼。她不禁苦笑,或許是堯君的話讓她有所觸動吧,她也想到了她的爹娘。情形似乎還有些相似,他們的爹爹拋下了他們不管,娘也不知所蹤。而她一出生也沒有見過她的爹爹,娘也去尋爹爹了,相見還不知是何年何月呢!
隨後她又想到琉君,她竟對師父有那樣的心思。可師父到底長什麼樣子她知道嗎?反正自己是不知道的,師父每次見她都是用的分身,還是個模糊的虛影,好像故意不讓她看清似的。可能天上地下就隻有她一個人不知道自己的師父長什麼樣吧!
身體越來越冷了,夕落懷疑是不是又是無極果在作怪了,本來以為好好調息兩天就沒事了,沒想到這又開始折騰她了。
話不可亂說,東西也千萬不可亂吃!
這是夕落此時最深刻的領悟。
等不及回到住處,夕落就近找了一處溫泉池跳了進去。
溫熱的池水將她包圍,緩解了身體的寒冷。
就在她將身子沒入水中不久,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他微微蹙眉,似乎不理解夕落為何會選在此處洗澡。
默默佇立許久後,他似乎發現了異常。夕落在池中並未寬衣沐浴,而是在調息。
月光柔和且明亮,一如湯池中的美麗身影,明亮淡雅。
夕落閉著眼,她想靜心調息,耳邊卻不時的傳來蟲鳴蛙叫之聲。氣息越來越亂,池水也不再溫熱,漸漸的身體又開始變冷,她咬緊牙關,想聚集一絲法力來抵抗那股寒冷。可越是著急,她就越是心煩意亂,法力越是難以凝聚,最後身體冷的她不禁開始打顫。
忽然,一股暖流湧入她的身體,四肢百骸頓時感覺無比舒暢。夕落動了動身子,想看看是誰在幫她,身後卻傳來一道聲音:“彆動,安心調息!”
這聲音不是師父,也不是堯君!是誰?穀中何時出現了其他男子?
夕落又驚又急,氣息也變得更加紊亂,她現在這樣,那人若要害她簡直易如反掌!
似乎感覺到夕落的恐懼,那人又再次開口:“放心,我不會害你。”
聽得他這樣說,夕落稍稍安心了些,但還是不敢放鬆警惕,過了一會兒,她感覺那人隻是將他自己的法力輸送到她體內助她抵禦寒冷,並無其他動作,這才放心開始將那法力與自己的法力相融合,再運轉了一個大周天。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迷迷糊糊中,夕落竟又做了一個夢,她好像看到一座宮殿,一個美麗的女子在對鏡梳妝,一個婢女模樣的少女急衝衝的走進殿中,對正在梳妝的女子說道:“神女,神君來了!”
梳妝的女子輕輕起身,內心激動麵色卻一片平靜,她淡淡開口:“他在何處?”
短短幾個字,從她口中說出,卻如春風拂過楊柳,又如溪水流過山間,輕柔又溫婉。
“正往這邊趕來,似有急事。”婢女躬身答道。
女子急忙向外走去,在大殿門口看到一人正匆匆自遠處回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