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便開始重操舊業,偷偷販運私鹽,一方麵牟取暴利,一方麵也能打擊開中,讓那些背叛他們的商人辛辛苦苦換來的鹽引,價值大打折扣。”
“這下明白了。”朱元璋擺擺手,示意太子不用按了。他撐著龍椅扶手緩緩起身道
“那幫私鹽販子非但人多又能打,還跟大明水師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開中商人不是他們的對手,隻好求到胡惟庸頭上了?”
“當然了,他們也可能求的是李善長。唔,這種可能更大些。胡惟庸畢竟是後起之秀,還來不及把手伸到地方上。”朱老板洞若觀火的分析一通,揶揄道
“看來咱們的韓國公,在鳳陽還不消停呢。”
“兒臣說不好。”朱標是不願輕易褒貶長輩的,尤其是他一直叫伯父的李善長……
“這個小廖,自打平蜀之後,越來越狂妄了。看在他哥哥的份上,咱不跟他計較,沒想到他還蹬鼻子上臉了!”朱元璋說著,走到禦案旁,從一堆奏章中翻出幾本,丟給太子看道
“瞧瞧,還學會讓人幫他要官了!”
朱標快速翻看一遍,都是請求給德慶侯進位國公的。還不約而同的引用了,父皇那句‘功超群將,智邁雄師’的評價。
沒辦法,誰讓那八字匾額,就掛在德慶侯府的大門上呢?
“倒也是實至名歸。”朱標給句客觀評價道。
“孔夫子說,唯名與器,不可以假人。咱給的才是他的,咱不給的,他不能伸手要!”朱元璋冷笑一聲道
“趁著咱大孫子滿月,他也想蹭蹭喜氣?那他可打錯了算盤!”
說著朱元璋沉聲下令道“傳諭,德慶侯禦下不嚴,管教無法,致使奴仆滋擾地方,與民爭利。朕頒布鐵榜有言在先,還敢再犯,罪不可赦。著犯案人等嚴懲不貸,德慶侯俸祿減半。欽此!”
“父皇……”朱標遲疑一下,趕緊提筆起草上諭。
寫完擱筆,他還是覺得不對勁。不是處置太重,而是太輕,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朱元璋看一眼太子起草的上諭,便從印盒中拿出天子寶璽,親自用印。
完事兒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楊憲到底是誰的傳聲筒,問出來了嗎?”
“法不傳六耳,就算真有此事,知情者也少之又少。”朱標緩緩搖頭,父皇心裡這根刺,算是拔不掉了。
“看來還是得直接問小廖了。”朱元璋微微頷首道。
“德慶侯也可能不說實話。”朱標還是想勸父皇,還是彆翻陳年舊賬了吧。
“都不說實話,那就都洗不脫嫌疑!”朱元璋陡然間殺意迸發道“一個也不放過就是!”
“父皇,可不能冤枉劉先生啊!”朱標打個寒噤,熊熊燃燒的火盆,都不能讓他感到一絲溫暖。
“咱沒說他。咱要敢動他,你娘頭一個就不答應。”朱元璋打個哈哈,不再提這茬。
太子將信將疑的點點頭,隻見火光映照在父皇的眼簾,就像他雙眸中,有火苗在跳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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