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江東門,官船碼頭。
韓國公的座船緩緩靠上棧橋,曹國公、衛國公、宋國公,還有在京的諸位侯爵。以及右丞相胡惟庸率六部尚書,在寒風中恭候多時了。
其實三位國公可以不來的,但朱老板昨日散朝後,特意囑咐他們說,韓國公這次是來給咱兒子主婚的,你們三個都是咱的親戚,替咱迎接一下。
所以三位國公就來了。侯爺們見狀,自然也跟著來了。
至於胡惟庸和六部尚書,那是本來就該來的。
船梯架好,李祺扶著白發蒼蒼的韓國公,顫巍巍下了船。
李善長看上去比半年前老了十歲,也不知是遷都失敗對他打擊太大,還是跟朱老板叫板的心理壓力太大了。
或許兼而有之吧。
“我等恭迎相爺回京。”眾文武大員一起躬身行禮。
李善長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有勞各位了,這麼冷的天。”
“何勞大駕,折殺老夫了。”他又向三位國公抱拳。
“老相爺太見外了,我們這些老部下來接恁,還不是應該的?”三位公爺滿臉笑容道。
這話倒也不假。戰時軍政合一,中書省是統攬文武的。徐達是右丞相,李善長是左丞相,所有文武都曾是他們的部下的。
李善長又跟幾位侯爺客氣寒暄一番,接著跟六位尚書打招呼……
唯獨跳過了右丞相胡惟庸。
“恩相……”胡惟庸隻好滿臉堆笑的硬湊上去。
“嗬嗬,胡相爺也來了,受寵若驚啊。”李善長這才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不待胡惟庸開口,他便上了韓國公府的馬車。
被晾在寒風中的胡惟庸,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但他轉過頭來時,卻又神色如常,厚著臉皮上了韓國公的車。
“好家夥。”三位國公沒想到,還能看場好戲。
“老李火氣真不小。”鄧愈不禁笑道。
“胡相好肚量。”李文忠笑道。
“大丈夫。”宋國公也讚一聲。
三位國公說著閒話,也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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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公馬車上。
胡惟庸俯首貼地,屁股撅得老高。
“胡相爺,這是乾什麼啊?”李善長冷眼看著他,不鹹不淡的問道。
“恩相顯然是生卑職的氣了,卑職雖然不知道恩相為什麼生氣,但既然恩相生氣,那就是卑職的錯,給恩相磕一個總沒錯的。”胡惟庸俯身謙卑說道。
刹那間,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偶得李善長垂青的小角色。
畢恭畢敬,誠惶誠恐。
“都是快成精的老狐狸,胡相就彆在這兒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李善長哂笑一聲道“你不是信誓旦旦要取代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