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素芬繼續跟苗蘭花吐槽哪家的媳婦不孝順,哪家的婆婆又太不當人了等等。
話裡話外,沒少說誰家的女人撒潑耍橫,儼然忘記了她把苗蘭花叫進來訴苦的初衷。
對於鄉下很多女人喜歡撒潑,許如意並沒有覺得特彆反感,當然,前提是不要鬨到她家跟前來。
這麼多年,她也算是見識過的,唯一讓她覺得厭惡的,就是劉穗子,她用的那些手段,不過就是想著從許大朋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而已。
又不是真的心疼兒子,偏偏還能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愛子的老母親形象。
這種人已經不是撒潑耍賴了,那是完全不要臉的!
對於偶爾的一些女人不得已哭鬨,許如意其實能理解,這種情況不僅僅是在鄉下有,市裡也一樣有,就連京市,她也曾見到過有婦女坐在地上哭嚎,這並不是一件很稀罕的事。
所以撒潑耍滾這一套,許有田媳婦會用,她是一點不奇怪。
這個時代對於女人而言是很殘忍的,尤其是在鄉下,一哭二鬨三上吊,這是女人們唯一能證明自己還是一個獨立的人的方法。
她們沒有彆的辦法為自己爭取利益,所以,就隻能一代接一代地延續了這樣的方法。
許如意不覺得她們很丟人,相反,她很同情這樣的女人。
若是能體麵地活著,誰會願意天天這樣被人罵潑婦呢?
當然,她不同情劉穗子。
甚至還很厭惡這個女人。
終於,繞了一圈,郭素芬似乎是才想起來自己找苗蘭花要說的正事,話題硬生生地拐回來了。
“我聽說許有田兩口子把主意打到你家如意身上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嘴快的,把許小娟在縣裡工作的事情給傳出去了,我聽這意思,是想著找你家如意來幫忙呢。”
苗蘭花一聽就嚇一跳:“這可不是說著玩兒的,我家如意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呀!小娟姐能留在軸承廠工作,那是因為她自己有本事,那切菜的活乾的好,大師傅也能相中,頂多就是如意給了她這個一個信兒,人家自己把握住了,咋就成我們如意的功勞了?”
許如意正坐在那兒剝花生呢,一聽這話,立馬表態:“就是,當初剛一去,人家大師傅就讓我姑姑切土豆絲,結果一瞧比他徒弟切的還好呢,又細又勻實,所以人家當場就看上這手藝了。”
郭素芬點頭:“小娟那打小兒跟著六叔乾活,有這手藝不稀罕。要不說呢,一門手藝吃遍天下。這也算是趕上了。”
苗蘭花點頭:“可不嘛!早些年那是沒趕上好時候。如今穩當了,姐能有份穩定的工作,家裡頭的日子也能鬆快些。”
郭素芬瞅瞅外頭,又往前探了探身子,壓低聲音道:“我聽說,許有田媳婦盯上你家立春了。上回就說她有個堂妹,初中畢業,想著嫁給你家立春呢。”
苗蘭花一聽這個就來氣:“我看她是吃飽了撐的!我家立春的婚事,還輪得到她惦記了?”
“我跟你說這個,就是提醒你一句,以後彆讓立春一個人回來。”
都是過來人,苗蘭花一聽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