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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懷。
那個留著八字胡,穿著道士袍,性子爽朗似江湖遊俠的男子,當年一彆之後,已然五載光陰流轉,不曾在這四四方方的落妖城內見過對方。
靈初沒有想到,再次相見之時,會是在往生碑上。
當靈初看到往生碑上那個名字的時候,還有些難以置信。
甚至想過會不會是重名,但是,往生碑之上的神奇,自然不止這一樣。
有人呆立在往生碑前不離開,或許有一分追悼的意思在其中,最關鍵的是,往生碑之上的名字,探入神識,可以看到這個名字之後的詳細信息。
就是六年前,靈初第一次上戰場之時,曾記錄過的那些,包括性命,來曆以及修為。
有這一些,即使沒有看到這個名字的人的長相,大家也心裡清楚的明白,這個名字,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靈初探入了神識,也看到了這個往生碑上的名字之後的信息。
在來酒樓的路上,靈初甚至發出去了一個傳音符,遲遲沒有回應。
推開雅間門的刹那,靈初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就像當年回到落妖城的時候,李端陽前輩和高隨緣的離去,那麼猝不及防。
靈初靜靜的喝著酒,火辣辣的感覺燒得她喉嚨有些熱熱的,熏得自己整張臉都紅彤彤的,但她沒有醉,也沒有紅了眼眶。
說實話,對於莫懷的隕落,靈初有悲意,有震撼,有難以置信,但,還不至於痛徹心扉。
隻是有些感慨,仿佛幾人之間的並肩作戰,還是昨日,結果,一轉頭,就已經走散了,永遠天人兩隔。
“是你認識的人?”薑寒煙來了落妖城也有六年了,但她依舊不曾學會喝酒,當然,不是不會,而是不想。
此時正手捧著一盞清茗,歎了口氣,看向靈初。
靈初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將臉上的熱氣儘數用靈力化去,雙目清明,“很久沒有見過了,隻是沒想到,再次見麵居然會是在往生碑上,一時間有些難過而已。”
六年的生死殺伐,靈初也去過了數次城牆,見過的死亡多了,也就難以對生死心生波瀾。
“我隻是在想,有的時候,生生死死,好像就真的那麼無常,讓人難以捉摸,又無能為力。”靈初手撐著下頜,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瞧著雅間牆上的一幅落梅圖。
看著那一幅白雪紅梅的落梅圖,靈初忽而淺淺一笑,道,“看著那幅圖,我倒是記起了幾十年前,我們在白雪紅梅之間,烹茶煮酒,談天說地,暢想未來。”
薑寒煙順著靈初的視線看去,同樣看到了那一幅落梅圖,也同樣想起了當日的場景,臉上的神情都柔和了下來,“是啊,現在想想,可真是一件快意之事。”
一直沒說話的司徒揚和沈聞舟都看了過去,似乎都記起了當日的場景,皆是揚唇一笑。
雅間內的氣氛一時間倒是輕鬆柔和了許多。
幾人麵上的凝重也好,戾氣也罷,都緩緩消散。
司徒揚在落妖城待了數年,倒是將性子磨了不少,現在的沉默寡言程度,都快比得上沈聞舟了。
而沈聞舟,就更加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