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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垠海不是一個四季分明的地方,無儘的大海之上,仿佛隻分割出了兩個季節。
一個是炎炎的夏日,一個是瑟瑟的冬日。
不過,即使是在冬日裡,這兒也從來不會落下皚皚的白雪,隻會是嚴寒的冷流。
地處無垠海西北麵的無妄島,本就是一處偏僻寂寥的島嶼,若是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也隻有那滿地堆積的雪白梨花,點綴在島嶼之上,襯著寒風,卷起千堆白雪,落英繽紛。
而坐落在無妄島上的無妄齋,則通體以朱紅色的靈木打造,層疊在錯落的梨花雪海之間,倒是有一種彆樣的美感。
屋簷瓦上托著的雪白花瓣在一陣陣冷風裡,在空氣中打著卷兒,纏纏綿綿的沿著朱紅柱子翩然落下,輕盈的觸碰到地麵上潔淨的白玉石磚。
花開時節,無妄齋裡,到處都是纏綿的花雨。
然而,這處仿佛世外桃源般的連綿屋舍,在這清晨的時刻,卻沒有一道行走的身影,隻有一陣陣清緩的聲音重疊著在屋舍之間回響。
細細聽去,便會發覺,這些聲音,仿佛正是在朗誦著什麼拗口的經文,聲調奇怪,咬字也奇怪,並不是無垠海的文字和語言。
恰是此時,無妄齋絳紫色的大門之外,有一道纖細的青色身影自遠處雪白梨花樹海中的羊腸小道走來,站在無妄齋門外,不遠不近的梨花樹下。
無妄齋的大門不算大,但雕琢的很是精細,看起來並不像修士雲集的門派,倒是和尋常凡間的深宅大門仿若。
門口也沒有人守著,門也就這麼敞開著,惟有那數百階的白玉石階,將無妄齋的大門架得高高的,沿著白玉石階兩側,種著一層又一層的雪白梨花樹。
即使不是梨花盛開的季節,這一片看似雜亂無章的梨花樹海,依舊綻放著最美的姿態。
梨花似雲又似雪,襯著數百階高聳的白玉石階,仿佛雪白的雲霧,憑空給無妄齋添了幾分的縹緲與仙姿。
這般看來,這無妄齋又不似凡間之地。
每一層白玉石階都打掃的乾乾淨淨,光可鑒人,纖細的青色身影定定的站在一樹梨花之下,鼻尖是清淡的花香,耳尖微微一動,那清緩的誦經聲便若有若無的傳入了耳中。
這不是無垠海的語言,而是東陸的語言。
而且,還是東陸最為常見的,清靜經。
在海上漂泊了數月之久,靈初才找到了無妄齋的所在之地,便是眼前這座,屹立於梨花樹海之中的朱紅飛簷屋舍。
耳邊不斷的回響著這無妄齋中傳出的一道道誦念之聲,靈初眼底難得的,久違的,浮現出一抹暖意和懷念。
東陸,她已經闊彆很久了。
包括東陸的語言,現在的她,說無垠海這邊的語言,倒是說的越來越地道了。
雖然從仙遊商會那兒,靈初已經得知了,這無妄齋的開派祖師,應該就是她尋找了許久的紫靈前輩,但直到現在,真真正正聽到這東陸的清靜經的時候,靈初的一顆心,才緩緩落到了實處。
無論如何,這無妄齋,必然與東陸有關。
希望在這無妄齋裡,能夠尋找到靈初想要的東西。
無論是紫靈前輩的確切消息,還是回歸東陸的法子。
在樹下靜靜的站了一會兒,靈初並沒有急著立刻便去那無妄齋,雖然,仙遊商會曾經與靈初說過,這無妄齋自從開派祖師離世之後,便漸漸沒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