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了撫衣擺,溫含章邁步進了內室。
宇文徵翻看著手中的書卷,津津有味,真像是完全沉浸在書本之中。
“陛下!”
溫含章在床邊的繡墩上坐下,平靜的敘述:“慧婕妤下台階之時摔倒,撞倒了頭。傷勢不傷及根本,但可能會留疤!我已經吩咐讓今晚值守的醫正仔細診治,儘全力讓慧婕妤安然無恙。”
“嗯!”宇文徵手中的書頁翻了一頁。
“我已經問過去飛鳳宮的素梅,台階上有水跡。在素梅去之前已經被衝洗過,看不出任何異常。”
溫含章不會隱瞞,畢竟她所說的都是事實。
至於皇帝會怎麼想,那就是皇帝自己的事情。
和她無關。
“這是你的手抄卷?”
宇文徵揚起手中的書卷,娟秀的字映入眼簾。
竟然拿錯了書?
溫含章羞愧的低下頭:“讓陛下見笑了,之前一個人在宮中的時候手抄的。”
“皇後這是在怨怪朕之前冷落了你?”
溫含章抬頭,撞進了宇文徵深邃的眼眸中。
昏黃的燭光下,宇文徵的表情縹緲而模糊,一雙眼睛卻深邃明亮,像是黑夜中森冷的月亮。
“不敢!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上從未虧待妾身。”
宇文徵伸手,笑容滿麵。
溫含章毫不遲疑的伸手,握住了宇文徵的手。
他的手乾燥,溫度比她的手要低。
溫含章想到了蛇,冰冷狡猾。
“皇後對朕實在是太疏遠了,溫太傅曾告訴朕,你還在閨中之時,有一次朕去你家,你遠遠地看了朕一眼,便告訴你父親此生一定要進宮隨伺君側。如今,你與太傅口中之人相差甚遠。”
溫含章笑笑,臉色微紅,像是被戳破了心事的少女羞怯難當。
“那不過是妾身年少綺夢,如今我已經達成了年少時的願望。陛下不僅僅是我的夫君,更是天下之主。我自然不能再和年少時一般事事苛求,隻要陛下能記著妾身,妾身便已心滿意足。”
含羞帶怯的眼眸,目光對視之間她慌忙避開,微微陀紅的臉頰更襯的她姿色傾城。
宇文徵呼吸一滯,用力的將溫含章拉近。
抬手,手指在溫含章的臉上輕輕摩挲,表情癡迷,眼神清冷。
四更天,遠處司辰監的鐘聲響起,外間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溫含章睜開眼睛,暖黃的燭光透過床帳,更顯幽暗。
她緩緩起身下床在素梅的服侍下穿衣。
素梅如同之前一般將一顆藥丸悄悄地放在溫含章手中,溫含章抬手的瞬間放入了口中咽下。
微微的苦澀在口腔之中蔓延開。
“娘娘!陛下該起了。”
尚衣監的領事太監捧著朝服恭敬行禮,低聲開口提醒。
“知道了!”
溫含章走到床邊,將床帳拉開。
“陛下,該起了!”
宇文徵睜開眼睛,睡眼惺忪。
叫醒了人,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上前伺候。
穿衣、洗簌,溫含章在一邊立著,卻未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