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露出恍然之色,原來對方是因為這個發作,趕忙解釋“那不是小店的酒水,是彆的客人帶來的,讓小店熱一熱……”
凶惡官差哈哈一笑,拍了拍身側的包裹“那不是巧了,俺現在渴得很,伱去把酒拿來,客人那邊去賠個不是,大不了賞些錢財,嘿嘿!”
王厚大是為難“這……這……”
“還不快去!”
凶惡官差大怒,一巴掌又糊了過去。
但就在這時,一隻強有力的手掌攔了過來,正架在那手上,護住了王厚。
出麵的正是狄青,他笑吟吟地道“董頭兒息怒!息怒!店家去向那位客人討個麵子,我們買些酒來,解解饞癮便是!”
“狄青!有你什麼事啊?”
這本是兩全其美的法子,誰料那凶惡官差猛地掙開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一個囚徒,若不是有幾分賭術,還真以為哥幾個能給你好臉色?滾一邊去!再敢插手,重新上枷!”
狄青怔了怔,眼神裡露出淩厲之色,雙拳握緊起來。
喬二見狀不妙,趕忙起身拉了拉他“坐下!快坐下!”
“聒噪什麼?”
正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來,就見客棧二樓的房間中,走出一個戴著氈帽,腰佩長刀的魁偉壯漢,目光如電,逼視下來“誰在這裡喧嘩吵鬨,擾人清靜!”
凶惡官差站起身來,傲然道“俺是正名軍將董霸,你是何人?”
“正名軍將?”
漢子嗤之以鼻“我不管你這無品級的小小武官,平日裡何等囂狂,我吳景護衛陳氏親眷於此,你再不閉上臭嘴,我就把你丟出去!”
凶惡官差大怒“好狂的口氣!陳氏?哪個陳氏?”
漢子道“閬中陳氏,我家公子的叔父陳公堯谘,權知開封府!”
堂內一靜。
就連關注著狄青這邊情況的狄進,視線都轉過去,有些驚訝。
閬中陳氏,陳氏三狀元?
陳堯叟、陳堯佐、陳堯谘三兄弟,後世稱為陳氏三狀元,實際上是兩個狀元,一位進士,這是科舉成就,而最厲害的是,這三兄弟中前兩位都成了宰相,最小的弟弟也是權知開封府,入翰林學士的高官。
如今天聖四年,陳堯叟已經病逝,陳堯佐說來也巧,正任並州知州,不過狄進沒有見過,也沒想去見這一位。
倒不是對方膽小怕事,而是這兩年汾河水位暴漲,在水利上極有見地的陳堯佐正在治水,修築堤防,根本不在陽曲治所裡麵。
所以江懷義那時派人在外蹲守,基本是守了個寂寞,同樣權職所限,陳堯佐也不會貿然參與到朱氏一案,即便告知這位,最大的可能還是轉給杜衍處理。
所以狄進一步到位,直接去找杜衍,沒想到現在,倒是聽到了他弟弟的名諱,三陳裡麵最小的一位,目前以龍圖直學士,權知開封府的陳堯谘。
這個人的曆史地位不如其兄長,但後世學生都有接觸,歐陽修有一篇文章《賣油翁》,選入語文課本,裡麵有兩個人物,一個是“無他,但手熟爾”的賣油翁,另一個是神射當世無雙的陳康肅公堯谘,就是陳堯谘,康肅是他死後的諡號。
對於普通人而言,或許不知權知開封府與開封知府的區彆,也不清楚權知開封府和翰林學士是通往兩府的最後一級階梯,堪稱宰相的後備役,但他們很清楚,這裡是開封府地界……
而開封府衙最高長官的親眷,居然住在這小小的客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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