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進宮必先自宮!
北絕色摸著被敲痛的頭,很委屈地問“我哪裡娘了?”
蔥頭很不客氣地說“從頭發絲到腳趾頭,渾身上下哪裡都娘!整一個萬年小受樣,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楞是看不出你哪一點象個男子漢!”
北絕色有些激動了“什麼小受?!我是很正常的直男!”
蔥頭不理會他的激動辯護,直接了當地問“說吧,你來這裡乾什麼?”他踢了一下地上沒有知覺的宋宮保,“該不會和這個人一樣是來蹭飯吃的吧?農事院這裡沒什麼好吃的,我怕你這種高級太監吃不慣。”
沒有聽出蔥頭話中帶有揶揄的口吻,北絕色還真的以為蔥頭誤會他是來蹭飯吃的,他連忙解釋說“我不是來蹭飯的!隻不過,隻不過我去了乾清宮這麼多天,想回來這裡走走,順便探望下你。”
蔥頭“哦”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玩弄的笑容,但他很快地正了正臉色說“好了,你已經走過了,我也站在這裡讓你看過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想不到蔥頭會說出這樣的話,北絕色有些尷尬地怔在原地,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看著他那尷尬為難的表情,蔥頭得意地笑了起來,說“說你小白還真是沒錯!以為你去當了高級太監會學得聰明點,想不到還是這麼笨。”他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誇張表情,“果然啊,先天不足的單細胞小白是很難靠後天培養的,就算有我這天下第二的蔥頭親自出馬來訓練還是成不了才。唉,教出你這種水平的小白,真是有損我蔥頭的威名啊!看你這副窩囊樣,是不是被那個小屁孩皇帝欺負得很慘?”
被蔥頭一眼看破,北絕色隻有很老實地點了點頭。
蔥頭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既然你這麼有誠意的特意登門來向我求救,我就好心地出手打救你半下吧。”
嗯?我好象沒有“有誠意的”還“特意登門”來向你求救啊。北絕色的心裡小聲地嘟囔著。
蔥頭又伸手敲了一記北絕色的腦袋,說“還站在這裡發什麼呆?跟我來!”說完,乾脆利落地轉身,大踏步地往小院裡走去。
麵對著依然是很強勢的蔥頭,北絕色隻得乖乖地應了一聲,摸著被連敲了兩下的頭,快步地跟了上去。
待北絕色走進以前住過的那個小院,見到蔥頭已經坐到了屋前的石階上拿著一瓶酒在喝,他的旁邊還放著幾個封著口的小瓶和一堆帶殼的花生。
蔥頭晃了晃手上的酒瓶,問“要喝不?”
北絕色搖了搖頭。雖然那酒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聞到酒香,應該是一瓶很不錯的酒,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其實是找些能吃的東西來填飽肚子,空著肚子挨餓的時候喝酒,是自己找罪來受,於是他隻能選擇搖頭,然後餓著肚子坐到蔥頭的旁邊去。
蔥頭甩過來一個油膩膩的荷葉包,北絕色接住,疑惑地問“這個是?”
蔥頭灌了一口酒,懶洋洋地說“宋宮保帶來的荷葉糯米雞。”
雖然是怕被當成是象宋宮保那樣特意來蹭飯吃的,但是要麵子就要餓肚子。北絕色遲疑了一下,在麵子和肚子之間快速地作出了抉擇後,便把那荷葉打開專心地吃起來裡麵那團包著雞肉的糯米飯。
蔥頭在旁悠哉悠哉地一邊剝花生一邊喝著酒,等北絕色把那隻糯米雞全塞進肚子後,他才放下酒瓶擦了擦嘴巴說“小白小子,我聽說你在乾清宮裡很受寵,現在農事院這班人都把你當成學習的對象了。飛上枝頭高人一等了,好象也很不錯嘛。”
北絕色不滿地說“哪裡不錯了?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在農事院這裡洗馬桶也不要受什麼寵,也不要什麼高人一等!”
“真是沒大誌的家夥!”蔥頭橫掃了北絕色一眼,順手地又敲了他的頭一下,“就知道逃避!你不會想辦法改變自己的處境的嗎?”
北絕色不明白地看著蔥頭,問“怎樣改變?”
蔥頭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惹上皇帝嗎?”
北絕色迷惑地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因為你的行事風格和宮裡的人很不同。對皇帝來說,你就是一件與眾不同的有趣玩物。”蔥頭斜靠在一旁的石柱上直視著北絕色,?“在他玩膩之前,是不會放手的。”
北絕色緊張地問“那我該怎麼辦?你是天下第二的蔥頭,一定會有辦法幫我的,是不是?”
蔥頭沉默了片刻,問“你可聽說過那個小屁孩皇帝以前曾因為醉酒鬨事,差點被廢了帝位?”
北絕色回答說“我隻聽張誠有次說漏嘴,說了一句潞王差點坐上了帝位,至於原因,他沒有說出來。”
作為皇帝身邊的太監,這小子的小道消息還真是一點都不靈通……不過,這樣一個沒腦子的小白,如果懂得去刨跟追底地去三八彆人的事那才奇怪。蔥頭有些無奈的摸了摸下巴,開始給北絕色講述皇帝醉酒鬨事的經過。
原來皇帝向來好酒,經常在酒後小打小鬨的弄出些過錯不大的麻煩事來,結果經常被慈聖皇太後嚴厲批評、數過錯,可是他依舊是死性不改的;於是直到有一天,終於闖下大禍了。那一次,他在太監孫海和客用的引誘下喝得大醉,更在兩人的慫恿下將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的兩個養子打傷;這樣還不算,他還趁著醉意帶上劍騎馬直奔到馮保的住所又拔劍又吵鬨的,嚇得馮保要把門頂住,直到皇帝醉得倒在門前睡著了他才敢走出來。
出了這樣一件事,馮保很快就去向慈聖皇太後稟告了。皇太後知道後氣得七孔生煙,當下就換掉身上的華服、摘掉所有的首飾換上了一身青布服,把所有的大臣都召集一起,說要謁告太廟,廢掉醉酒鬨事的皇帝另立皇帝的親弟潞王為帝。
酒醒過後的皇帝知道事態嚴重後,馬上前去慈聖皇太後的麵前請罪。氣憤的太後讓他一直跪在地上曆數他的過錯,他跪在太後的麵前哭了許久求太後讓他改正錯誤,一眾大臣也從旁為他求情,最終使太後的態度緩和下來寬恕了他,不再提另立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