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進宮必先自宮!
東無敵一下跳起來捋起他的衣袖,見得他左臂上那個巴掌般大的黑斑象是有生命似的向著幾個方向慢慢地蔓延。東無敵的臉色大變,他快速地往外衝,直往醫小緋所在的房間衝過去。
守在門前的蔥頭擋住他,說“你不能進去。”
東無敵衝裡麵大叫起來“毒已經開始發作了!醫姑娘你快點出來!”
門猛地一下拉開,醫小緋伸出頭望了望天色,自言自語地說“哎呀,原來已經這麼晚了?”
東無敵著急地說“醫姑娘,請你快點救我的師弟!”
醫小緋來掃了東無敵一眼,淡淡地說“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夫君,不能出手救人。”
覺得自己的耐性已經被折磨得所剩無幾的東無敵,忍無可忍地高叫起來“我不是已經向你提親了嗎?隻要你肯救師弟,我就當你們醫家的入贅女婿,絕不反悔!”
聽到動靜從房間裡閃出來的宋宮保也站到了醫小緋的跟前,很堅定地說“醫姑娘,我就是你要找的合適夫君!那你可以出手救人了吧?”
醫小緋看了看東無敵又望了望宋宮保,皺著眉猶豫了片刻,一手扯住宋宮保的衣領,說“算了!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就你好了!小聰,去我的房間把那個大紅木箱搬出來!你,馬上跟我拜堂!”
東無敵抓狂地大喊“醫姑娘!師弟他不能再等了!”
醫小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開始毒發到毒發身亡起碼要兩個時辰,有的是時候,你急什麼?這個,拿去!”她拿出一個下藥瓶,“喂他吃一顆就能暫時把毒壓製住。”
見醫小緋不緊不要的,無奈的東無敵隻好拿著藥瓶跑回房裡給北絕色喂藥。
東無敵跑開後,醫小緋連拖帶扯地把宋宮保帶到了一個放滿了靈位的房間。
在醫小緋點起房內四個角落裡的燈的時候,蔥頭也把一個紅木箱搬了進來。醫小緋打開木箱,從箱底翻出一套大紅的喜服扔給宋宮保,說“穿上它!”接著,她又拿起箱裡的一個大布包打開來,抖出一身鳳冠霞帔動作迅速地一一套到身上,一邊套一邊下指示“小聰你主持行禮。”
在說話的當兒醫小緋已經穿戴妥當,宋宮保也在蔥頭的幫忙下,穿起了那套短了一截、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的喜服。掃了一眼身上的喜服,宋宮保有些不滿地說“有沒有其他合身點的?你們看,這套衣服我穿上去實在是太短了,露手露腳的多難看。”
蔥頭說“這是我爹當年穿的,沒有其他後備的了。”
醫小緋瞪了宋宮保一眼,扔過來一個用紅綢纏成的繡球說“又沒有叫你穿一輩子,羅唆什麼?”她用力地扯了扯紅稠帶連著的另一端的繡球,“過來行禮!”
在醫小緋那女王般淩厲的眼神攻擊下,宋宮保不敢再說什麼,乖乖地捧著那紅綢繡球走到了她的對麵站好。
蔥頭清了清嗓子,開始發施號令。
“一拜天地!”
人生的第一次,竟然要穿如此寒酸的喜服!一向愛臭美的宋宮保暗自扯了扯那短到手腕以上的衣袖,悲哀了一下。
“二拜高堂!”
隻有一屋的靈位,沒有親朋好友圍在周圍祝福,從沒想過自己的的婚禮會如此冷清。宋宮保又忍不住悲哀了兩下。
“夫妻交拜!”
彎腰與醫小緋對拜的一瞬間,看到她穿的那身嫁衣穿得歪歪斜斜的,那頂鳳冠也斜到一邊。這麼不注重個人形象的新娘還是第一次看到,看著她,宋宮保忽然有點後悔了。
在宋宮保暗自懊悔的時候,兩人已經行完交拜之禮。禮成,醫小緋立刻甩開手上的紅綢繡球,摘掉頭上的鳳冠塞到蔥頭的手上。她點燃三支香對著靈位拜了幾拜,說“爹,娘,我已經完了你們的心願為你們找了一個上門女婿,以後你們要怪要找麻煩的,找小聰那臭小子就好,彆要來找我。”
她把香插到香爐裡,神色凝重地對蔥頭說“如果我有什麼不測,你就把我葬在爹娘的墓旁。”說完,她脫掉一身的嫁衣,從懷裡掏出一塊大方帕包起一頭的長發,走到門外鬥誌昂揚地說“小蔥,把病人搬到醫室裡去!”
蔥頭把北絕色抱到了那個據說是有毒物和毒藥的“醫家禁地”裡去。門開了後,一塊厚布擋在門後把裡麵的一切牢牢地遮住,隻是在蔥頭往裡走的時候,透過那點縫隙看到裡麵並沒有看到恐怖的毒物,隻有一張寬敞的竹床和好些放得整齊的藥瓶藥罐。蔥頭把北絕色放到床上後,回身走到門外對東無敵和宋宮保說“我們在為他解毒的時候不能受到任何的騷擾,麻煩你們兩人在這裡守著。還有,沒有我們的許可,你們千萬不要闖進來!”
說完,他把門關起從裡麵鎖上,徹底地隔斷了門外人的視線。
天徹底地黑了下來。
宋宮保望著從醫室裡映照出來的燈光,輕聲問在一旁站得筆直的東無敵“喂,你說他們在裡麵現在怎樣了?”
東無敵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沒有說話。
宋宮保並沒有自找沒趣的挫敗感,他拉了拉那身還沒有換下來的大紅喜服,說“你知不知道她是冒著性命危險來救小北北的?”
東無敵沒有動,但他的臉上明顯地閃過一絲的驚訝。
宋宮保也不理東無敵有沒有在聽,繼續說“昨晚我偷聽了他們的對話。想不到,一個弱質女子也會有為了救彆人而願意犧牲自己的高尚情操。我為她的話而感動,更為了那一時的感動而向她求婚。”
東無敵的心湧上了一種不知道是什麼的滋味。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轉過頭來,問“為解師弟身上的毒,醫姑娘她一定要死嗎?”
宋宮保搖了搖頭,把醫小緋說過的解毒方法簡略地說了一次,然後說“我覺得,象她那麼強悍的女子不會輕易死去的,我們應該對她和蔥頭有信心!”
“對,我們應該對他們有信心的。”東無敵再次望著醫室的大門,象是自我安慰的說了一句。
夜漸深,宋宮保和東無敵沒有再說話,他們靜靜地麵對著醫室站著,等著最終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