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來。”顧梅花站了起來,眉目堅韌。
夏今惜抬頭就是那張明明濃妝豔抹看起來極為豔俗的臉,此刻卻仿佛渡了一層光似的,又聽見她說,“有些時候,你跪下了,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我隻要活著就好了。”不管是跪著,趴著,她隻要活下去。
“笨女人。”顧梅花敲了敲她的腦袋,歎了一口氣,直到看見那個男人打了一個踉蹌,突然覺得有些諷刺,“不過,我這裡可不怎麼安全,你確定要在這裡嗎?”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夏今惜臉色蒼白,眉目漸漸帶了些希翼,她知道接下來有著落了,“整個榕城,隻要他想找我,折磨我,根本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不費吹灰之力,我又何必費儘心思去躲呢。”
顧梅花倒是真想留她的。
隻是想到剛才那個人影,怎麼就這麼巧呢!
“顧姐!”
門外有人敲門,夏今惜抬頭,就看見來人在顧梅花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即麵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你先在這裡,我去處理些事情。”
顧梅花將夏今惜拉了起來,風風火火的開門就走,片刻卻進了隔壁的房間。
“陸總,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給我個理由,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陸靳寒轉身,依舊是那張冷漠的臉,不動聲色,仿佛沒有過片刻裂痕一般。
“她?你是說那個可憐的女人啊?來求我賞她一碗飯吃。”顧梅花現在還不敢得罪麵前的人,雖心裡即便憤憤不平,還是極為注意著自己的語氣。
“可憐的女人?”前幾天不是還說那就是一條狗嗎?嗬!陸靳寒嗤笑一聲,“她可真厲害,短短幾天,就把顧姐你的心也給收買了。還是說,顧姐一向喜歡演戲?”
“陸總誤會了。”顧梅花神色微變,“這世上大概也就隻有女人能夠理解女人的苦了,陸總,她不過就是想要一條生路而已。”
她不過就是想要一條生路而已。
如此卑微,做到了極致的低下,她曾經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明媚大小姐啊,為什麼把人逼到了這個份上呢?
雖然現在的夏今惜越慘,對她就越有利,顧梅花還是忍不住心疼。
想著她沒再看陸靳寒什麼臉色,徑直走了出去,將夏今惜拉了出來,拉到了陸靳寒麵前。
措不及防。
對於夏今惜是這樣。
對於陸靳寒也是,他手指微微顫的一下,“顧姐,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顧梅花半跪了下來,手狠狠拉了夏今惜一把,“還木著乾什麼?求陸總啊!”
夏今惜不為所動。她能毫不猶豫的跪任何人,偏偏麵前的人是陸靳寒,她不願意跪。
他冷漠的眼神就那麼看著她,看著她臉上那道疤,如同一把鋒利的斷刃,她再一次被淩遲。
“夏今惜,隻要陸總發話……”顧梅花眼神一凝,狠狠的一拉,夏今惜腿一軟一下便趴了下來,那隻利索的手卻不小心按在了陸靳寒的鞋上。
她閉了閉眼,“陸總,求你。”
她跪了。
隻是陸靳寒仿佛不為所動似的,眯著眼,“我的鞋臟了。”隨即一腳踢開夏今惜的手,“說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