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亨利克點點頭,看樣子是確認瑪利亞的身體已經被摧毀的差不多了,接著才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一個采血瓶,紮到了瑪利亞的肩頭上。
“真是你當時弄出了這個玩意兒?”紮完采血瓶後,亨利克將瓶子一扔,順勢指向了天上的血月。
“在這月亮下麵,亞楠現在的這些怪物,就算是讓我看起來也有點太滲人了。”
當時亨利克是跟同行去到了已經封閉的拜倫維斯,見到了威廉大師。
可是隨後,這老家夥直接就被威廉大師給無聲無息弄睡著了,還是藍恩在辦完事之後把他給背回到歐頓小教堂的。
他沒有見證血月的升起,但是看來在後麵的時間裡,他已經跟這些血月之下的怪物們‘交流’過不少次了。
從加斯科因的家到歐頓小教堂的一路上,都隻有流淌著粘稠鮮血的屍體,而沒有活著的怪物。
顯然,這條路一直都被清理著。
逐漸靠近歐頓小教堂,熏香的味道依然很濃鬱。
藍恩他們三個的到來顯然在這個令人不安的血夜下引起了一陣波瀾。
剛踏進歐頓小教堂的門,獵魔人就聽到了一聲驚呼。
“啊!”
那是坐在椅子上,讓兩個女兒靠著腿睡覺的維奧拉,加斯科因的妻子。
她在看見藍恩後顯然小小的興奮了一下,但是隨即卻又帶上了擔憂。
能與朋友再見當然是好事,可是眼下實在是不該因為朋友又進入了危險的泥潭而高興。
亨利克安靜的將肩上的艾德琳放到一堆熏香罐子旁的地上,藍恩也將昏迷的瑪利亞靠牆放好。
這才閒下來,能在離開許久之後,再看看這座歐頓小教堂。
藍恩不知道現在的亞楠到底是怎麼體現時間流動的,但是從他離開之後,這個小教堂裡也隻是多了兩三個人而已。
尤瑟夫卡醫生正在看管她那被束縛起來的妹妹,雖然憂心忡忡,但是在藍恩看過來的時候,依舊露出了一個苦澀中帶著感謝的笑容。
加斯科因的兩個女兒趴在維奧拉腿上睡覺,他本人看樣子是出去了。
被藍恩從教會鎮指路過來的妓女,此時捂著肚子看來有點不舒服,但也對幫助過她的藍恩點頭致意。
“雖說感覺你還回來實在是不理智,但另一說.”亨利克幫著忙安置了兩個昏迷的人,低聲對藍恩說著。
“我們現在確實很艱難。”
老獵人那被夾在帽子和麵罩中間的眼睛疲憊卻又強撐著。
“物資消耗的太快了,食物、水、還有熏香.這個夜晚太漫長了。”
“我和加斯科因現在花在尋找物資上的時間越來越長,逐漸就連兩個人交替出去,都快不行了。”
“天知道怎麼會這樣。”
老獵人的眼神迷茫而混亂。
他仍舊沒有從這獵殺之夜混亂的時間中獲得清醒,隻以為這還是‘一個晚上’的時間。
在那些上位者、古神,將這個獵殺之夜一直延長下去的力量之下,完全從邏輯上忽視了種種的不正常和不對勁。
藍恩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拍了拍亨利克的肩膀。
從自己的煉金皮袋裡掏出來不少東西交給他。
亨利克一邊接過,一邊朝著已經隱約有點醒過來的瑪利亞歪了歪頭。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是.瑪利亞女士?她明明已經死了好久!”
“她確實是瑪利亞,但是怎麼說呢”說到這裡,藍恩麵色無奈,“我就算說了,你也不會理解的。總之,我算是把她們從死亡的噩夢裡拉出來了吧。”
如果對話的對象是個清醒的獵人,那這事兒解釋起來很簡單。
可是亨利克並不‘清醒’,他隻是因為太強,並且還被藍恩幫了一把,於是隻用一條命就在這個獵殺之夜活到現在的老獵人罷了。
有時候,強大與否並不是本質性差距。
就像是亨利克和西蒙一樣。
一個作為老獵人,經驗和技術強大到幾乎不會犯錯,卻完全認識不到現在的真實處境。
一個能被人追殺致死,可是卻能夠穿行在夢境之間,還對於現在亞楠的情況有所認識。
“很複雜嗎.”亨利克的麵罩動了一下,像是在麵罩下抿了抿嘴。
但最後,老獵人也隻是歎氣的同時搖了搖頭。
“沒法說就沒法說吧。”
“在這個獵殺之夜,離奇、恐怖到沒法說的事情,也已經不稀罕了。嘿,死人複生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