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焰。”德馬維低聲說,“白霜將會到來,其後是白光。隨後世界借由白焰和白女王而重生。”
“伊斯琳妮的預言,但毫無疑問,這是被有目的的篡改的版本。著重強調了‘白焰’,也就是恩希爾那個外號。”
“我在溫格堡逮捕了傳播這個的傳教士。但沒什麼用,這話估計都傳了不知道多遠了。”
“小心,德馬維。”維茲米爾皺起眉頭提醒,“彆讓那些傳教士成為殉道者。這正是恩希爾想看到的。”
“你甚至可以抓捕所有尼弗迦德人,但是彆動牧師,這後果難以預料。他們在民間仍舊享有聲望和影響力,你的逮捕和審判還會讓這些東西愈加如日中天!”
“我們不能讓城鎮出現暴亂,也不能對治下的農夫宣戰。”
“伱當我是個毛頭小子,維茲米爾?嗬,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德馬維苦笑著。“亞甸現在最火的新聞是鬆鼠黨跟暴動農夫的合流。”
“關於他們是如何互相達成那根本不可能達成的信任,其中又有什麼貓膩和齟齬傳教士的事兒反而沒弄出什麼波瀾。”
“見鬼,看在瘟疫和天花的份上!”亨賽特低聲咆哮起來,就像是頭拱地的野豬。
“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可要我說,我們秘密在這個哈吉要塞碰頭可不是為了跟個寡婦似的抱怨!咱們已經不能不做了!”
“剛才米薇怎麼問的?說‘現在是誰拖不起’?好啊,分析完了,答案是咱們!可然後呢?”
“我一開始就在說這個!”維茲米爾的拳麵敲敲桌子,他指頭上的印戒砸在木頭上砰砰作響。“我提議行動!”
“什麼行動?”
“怎麼乾?”
沉默再次降臨,但是這次,打破沉默的是個剛才隻有寥寥幾句話的女性聲音。
因為剩下的四個男人眼睛全都在這沉默中看著她,因為這四個男人全都知道:萊裡亞的女王雖然美麗又性感,但是真到了關鍵時刻,一百個男人也沒有她這份果斷與勇敢。
當然,果斷與勇敢也能變成莽撞。但是更難能可貴的就來了:這位令人尊敬的女性,同時擁有為自己的行動買單、認輸的擔當,和吸取教訓的能力。
所以在這個關口,四個身上帶把兒的男性國王,卻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一位女王。
“我打賭,在我們在宮廷之中,其實也有不少這種情況,各位陛下們。”
米薇的十指交叉,靠在椅背上。
“空氣裡有股懸而未決的氣氛。比如我的宮廷中,我的丈夫會想著怎麼多睡一個女仆。我的元帥會想著怎麼讓自己名垂青史。我的顧問巫師幻想著自己正管理國家。就連小醜都陰鬱又無趣,突然顧忌起那已經消失許久的自尊來,不願扮醜。”
“他們都試探的看著我,看看他們的主人今天是不是病懨懨的,沒力氣也沒心情發火。”
“但隻要我下定決心,我就能向他們展示我能做什麼!”
“我的決心能讓城牆搖晃!然後他們腦袋裡那些蠢念頭頓時就一掃而空了,眼神突然就清明了!”
米薇的手擺弄著自己的大寶石項鏈。
“現在,尼弗迦德人也在觀望我們,在這股懸而未決的氣氛裡。蠢念頭正在許多人腦海裡萌生。所以,現在我們也必須展示決心和能力!”
“消滅鬆鼠黨!”亨賽特好像就等著這句話,飛快的響應著,“來一場龐大的聯合軍事行動,血洗非人種族!讓精靈的血從葛溫裡屈河的源頭一直流到入海口!”
“派一隻討伐隊,去鎮壓多爾·布雷坦納的自由精靈。”說起精靈,德馬維咬牙切齒,“兵發兩路,還有一隻去布洛克萊昂大森林,剿滅樹精!要是有沒死乾淨的就扔到保護區去!”
“送克拉茨·安·奎特到尼弗迦德海岸線!”維茲米爾說,“他發了血誓,要為卡蘭瑟夫妻倆報仇。這正是展示力量的好時候!”
“還不夠。”弗爾泰斯特搖搖頭,“這些還不夠。我們需要.我知道我們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那就快說!每一分每一秒,整個北方都在愈加搖搖欲墜!”
“辛特拉。”
“什麼?!”
“把辛特拉從尼弗迦德人手上奪回來!”弗爾泰斯特認真的說著,“跨過雅魯加河,隻有跨過界線打到對岸!隻有這樣才叫展示力量,不然能鎮得住誰?”
“可咱們剛才還說雅魯加河是天塹,等閒沒辦法.”
德馬維訥訥的說。
“那是尼弗迦德人沒辦法。”泰莫利亞國王這時好像理清了思路,語速飛快。“登陸點、軍事據點的輻射範圍、船隻數量.這些渡河的關鍵全在咱們這邊!”
“尼弗迦德人沒辦法一口氣投送數萬人到河對岸,投送兵員的能力不夠就會被咱們慢慢吃掉。但咱們有這個能力!何況突發襲擊,更有優勢!”
“而且”弗爾泰斯特沉吟道,“彆忘了辛特拉大屠殺!”
“就算你們忘了,辛特拉人跟史凱利格人都沒忘呢!時至今日,辛特拉的國土上仍舊有成規模的遊擊隊在跟黑衣人廝殺!咱們打過去就有接應。”
“而最關鍵的是”
在場眾人中最英俊的國王環視四周。
“我記得,辛特拉現存的、爵位最高的貴族頭銜,在我們所共知的一位朋友頭上。一旦有可能奪回辛特拉.”
說到最後的時候,弗爾泰斯特並沒有說完。
可其餘四個人的眼中卻已經浮現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