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恩並沒有放火,不過隨著城堡裡越來越亂,從睡夢中驚醒的人越來越多,打的火把自然也就越來越多了。
“不過也正好,本來就打算讓這群垃圾死在傳送門裡。”
“這樣一來.騎士團內部的肅清,就算是完成了。”
他一邊穿著全套的板甲,卻步履穩定而輕鬆的在山路上走著,一邊隨意的拆下盔甲心口位置上懸掛的白薔薇小盾徽。
賈奎斯毫不在意的將這件象征著騎士團身份與榮譽的小盾徽,甩手扔到了小山的野地草叢裡,消失不見。
但是這男人眼神中那偏執的火焰,卻幾乎是騰的一下燃燒起來!
“腐敗無力的白薔薇已經被肅清,接下來,這將變成一朵.燃燒著的烈焰薔薇!”
——
藍恩察覺到了,白薔薇騎士團的這次行動似乎是有彆的人在其中搭線、躥騰。
但是這個地方留下的線索已經太少了,沒有信件和文書痕跡。
藍恩懷疑白薔薇騎士團跟那個隱藏起來的家夥的聯係,恐怕完全是通過口頭傳遞的。
而騎士團長魯道夫本人也都變成字麵意義上的一灘稀碎了。
再加上仙尼德島上的會議日期已經近在咫尺,時間上實在也沒有深入追查的餘裕。
所以藍恩隻能皺著眉頭,暫時先將這事兒放下,準備按照之前跟傑洛特他們約定好的日程,現在就前往苟斯·威倫。
隻不過在離開這座已經完全亂套的城堡之前,藍恩與那位矮人侍衛長進行了‘親切’的交談。
矮人的脾氣確實倔,但是幸好,魔法中世紀的矮人並沒有到阿爾達世界的矮人那樣的程度。
雖然彼此之間沒有大矛盾,但隻要你想強壓我,拿刀架脖子上我都不帶認慫的。
在藍恩拿著一根阻魔金箭頭的弩箭,用幾乎像是輕點手指的輕鬆姿態,把它輕輕‘放’進密室的牆壁岩塊裡之前——
“我從未承認過我是誰,克萊默侍衛長。攻下這座城堡,殺光裡麵的白薔薇騎士,這也都是我們這夥兒人同心協力,身手利索而已。”
“俺是沒看清你的臉,但是你連說話都不帶臟字兒,還讓俺相信你是個盜匪?吹什麼糊逼?反正俺是希沃德親王的侍衛長,俺看見啥就說啥,不瞎編、不扯謊。就這樣。”
而在之後——
“那這樣。現在,您再說一遍您看見了什麼,侍衛長閣下?”
麵對藍恩輕聲細語,甚至非常客氣的詢問,丹尼斯·克萊默閣下先是看了看被硬頂進岩塊裡的箭頭,又看了看那兜帽之下的陰影。
矮人倔強冷硬的麵容非常平靜。
“俺看見魯道夫他們爭先恐後想進入一個傳送門逃命,但是牆突然塌了,一根箭頭泛藍的弩箭插到牆裡,接著傳送門突然就不穩定,崩了。”
“而且俺奉希沃德親王的命令過來之後,就一直在高層待著,還沒機會往下看,所以下頭到底發生了啥,俺也沒看見。”
全是真話,沒有假話。
開傳送門的時候,有一根阻魔金弩箭從旁邊飛過導致傳送門崩潰,這也完全符合邏輯與現實。
所以在友好的點點頭後,藍恩轉身離開了城堡。
丹尼斯·克萊默看著那高大到超乎尋常的人影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樓梯間裡,他依舊木著臉。
直到兩分鐘之後,他那已經被嘔吐物板結起來的胡須之中,嘴唇才裂開一條縫。
“呼!”
長出一口氣,同時一層白毛汗幾乎是瞬間就從額頭、後背、脖子根的皮膚上冒出來。
矮人咬著牙,好像剛剛打完一場消耗巨大的戰鬥似的。
他又抬頭看了看藍恩走下去的樓梯間,神色複雜。
他依舊會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彙報給艾爾蘭德公爵希沃德,因為這本就是他的職責所在,而他也絕不是一個會瀆職的人。
而這事兒不光是他知道,藍恩也知道。
甚至他們倆同時還都知道:就算是把這消息原原本本的告知希沃德,那他也絕對會采用丹尼斯·克萊默後麵那種說法,去做對外宣稱。
現在的局勢不同以往。
希沃德身為泰莫利亞境內的公國公爵,在他身邊任職的矮人就更是能認識到這一點.風雨欲來啊!
而在這個關口,這個騎士團被那位【獵爵】給殺光了並不重要。
與之相比最重要的是,確定【獵爵】的立場依舊與北方站在一起,而不是尼弗迦德。
第二重要的是,白薔薇騎士團這次行動的背後到底牽扯到什麼人,是受誰的挑唆或控製才敢乾這種事。
還有沒有更多騎士團受到了挑唆和控製,隻是現在沒發作,隻等著更關鍵的時刻才動手?
這個騎士團本身的存亡,重要性甚至都得排到第三往後了。
而丹尼斯·克萊默和藍恩也還都知道:希沃德在向弗爾泰斯特彙報時,依舊會說實話。可是當泰莫利亞國王向外宣布調查結果的時候,也依舊會采用第二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