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期待,看看這裡流行的帽子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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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淩晨三四點的光景,但是艾瑞圖薩的宴會大廳裡,這場宴會仍舊沒有結束。
但宴會的形式已經向著傳統靠攏,氣氛也鬆弛許多。有人搬開長桌,搬來長椅、扶手椅坐在上麵,並且開始玩一些低俗放浪的遊戲。
許多人圍坐在一整桶酒旁邊,暢飲聊天,不時爆發出大笑。
他們不久前還煞有介事的列舉出一係列宴會禮儀,並且三令五申、以身作則,對沒有禮儀的家夥施以白眼,現在卻直接用手捧起羊排豬蹄,大吃大嚼。
好幾個人圍在一起玩牌,旁邊則有人睡覺。
幾對男女在宴會廳的角落裡擁吻、摸索,從那熱烈的氣氛來看,光是親吻肯定滿足不了他們。
迪科斯徹和他帶來的瑞達尼亞軍人們,此時都輕手輕腳的在艾瑞圖薩的陰影中走動,向著學院之外離開。
迪科斯徹本來因為假名單的事情簡直要惱怒的暈過去。
他們這次過來給菲麗芭站場子,一方麵是確實要清理術士之中的叛徒。
另一方麵卻更想要拔出蘿卜帶出泥,將跟這些術士叛徒有聯係、有勾結的人,都列出一個名單來。
好在接下來的戰爭爆發之前,早做清理和準備。
但到手一份不可信的名單有什麼用?不但沒用,光是這份名單被他看過的消息被漏出去,對他、對維茲米爾、對瑞達尼亞王國,就都是麻煩!
人人自危不說,他這個間諜以後辦什麼事的時候,可信度和可靠性也會大打折扣!
唯一能讓迪科斯徹感到一點安慰的就是,這名單剛到手裡,還沒來得及圍繞它進行任何運作,就已經被藍恩識破為有問題了。
幸好他還沒來得及用上這份名單,不然他這顆腦袋估計都要被人拉去砍了!
但同樣是藍恩,這位跟在他們一群人旁邊的獵魔人,讓迪科斯徹想要留在艾瑞圖薩親手審問、徹查的心思落空了。
國王的走狗今天乾的事情已經足夠過分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繼續留在艾瑞圖薩之內。
這一點,就算是菲麗芭也是認同的。
她剛才就算是沒看見藍恩,等到確認迪科斯徹已經領人乾完活兒之後,也是會開口趕人的。
她畢竟也還是個巫師。
危害巫師在北方的獨立地位,也是危害她自己。
“看看這些人吧,大人。”
迪科斯徹在陰影中回望仍舊燈光明亮的宴會大廳。
“玩得多開心啊,就像是一群孩子。而就在他們玩鬨的時候,忠於北境各大王國的術士最高評議會,幾乎已經拿下了所有確定身份的叛徒,還看押著那些不確認是否叛變的嫌疑人。”
“馬上,那些人就會被調查清楚,接著以叛國,還有私通尼弗迦德人的罪名遭到審判。”
“看看那幾對野鴛鴦,還沒等他們辦完褲襠裡的那點破事兒,威戈佛特茲就已經被絞死了。嘖嘖嘖,這世界可真夠怪的,不是嗎?”
術士最高評議會,本來應該是術士們進行自我管理的兩大機構之一。
但是時過境遷,國王們終究靠著無孔不入的政治影響力進行了一定的滲透。
這種滲透是雄才大略的國王自發進行,又或是權力本身的自我融合?已經說不清楚了。
現如今,五名術士最高評議會的成員,全都有各國‘王室顧問’的名頭在身上。
儼然成為了術士與國王們權力之間的交彙地帶。
這次動手的那些術士裡,也確實是以術士最高評議會的幾位大法師為領頭,牽連起來的。
“安靜,迪科斯徹。”
藍恩對此隻是這麼說著。
“你最好指望你們進入艾瑞圖薩的事情能被瞞過去,我這真心是為你好。你打了術士們一耳光,他們現在自顧不暇,但你最好彆把這一耳光的故事當眾宣揚。”
“不然指不定哪一天,你就會被發現死在自家床上,開胸屍檢的時候才會看見你那已經長了毛的肺,而維茲米爾毫無疑問會選擇息事寧人。”
淩晨三四點的艾瑞圖薩一片死寂,光線昏暗。
因為是隱秘抓捕為主,所以迪科斯徹領過來的五十名士兵都是穿的軟底鞋,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也沒什麼大動靜。
悠長黑暗的走廊、高聳奢華的拱頂之中,隻有士兵們沉默的腳步聲,還有兩個人低聲的交談而已。
隨後他們走出建築,涼颼颼的風從一片漆黑的海上吹來,一行人也終於不用放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