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科因帶來了工坊區安然無恙的消息。
昨晚隻是被燒了幾間工廠房子而已,人員上沒什麼損失。
貝連加爾和格德主要是剛經曆過襲擊,不敢抽身離開,這才讓加斯科因過來打招呼的時候順道報個平安。
此時天已經大亮,苟斯·威倫的城防部隊也開始活躍起來,他們像是屁股著火了一樣開始保護著工坊區,還有艾瑞圖薩大門外的大橋。
在黑夜裡的蠅營狗苟,是不敢放在陽光下的。因為一旦被抓到了把柄,那可不是鬨著玩。
現在還沒人知道術士們的損失到了什麼程度,可是但凡他們仍舊擁有巨大的影響力,那麼經曆昨晚的事情之後,誰也都不想這時候撞槍口上。
而在實際上,術士們的損失也完全不算大。
得益於藍恩在昨晚召來了強力的幫手,這些他提前做好的準備,以超高的效率完成了那一船鬆鼠黨的清剿。
彆看大法師們打起架來像是要把整個仙尼德島都轟到散架,但是真要說對術士群體最有殺傷效率的,還是那些鬆鼠黨。
尋常巫師不精通戰鬥,麵對隻想殺人的鬆鼠黨往往一個照麵就被弄死。
大法師們反而各自都有對手進行牽製,沒空對彆人進行大範圍殺傷。
如果那些鬆鼠黨死得再慢一點,那麼艾瑞圖薩這場巫師集會裡,死得可就不隻是這麼點人了。
雖然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死亡人數的統計數據,但是以藍恩從頭到尾穿過整個仙尼德島的過程來看。
可能那些在艾瑞圖薩宴會廳或者宿舍中尋歡作樂,連叛亂怎麼開始都不知道的尋常巫師,死得還沒有在加斯唐宮開會的大法師多。
隻是都嚇得不輕而已。
可不論如何,經過昨天一晚之後,術士們‘團結’已經不複存在。
當初他們以團體的身份,在北境諸國之中取得的政治地位和獨立地位,也因為團體的崩壞而可以預見的要遭到削弱,甚至是直接消失。
在昨晚之前,巫師們是站在國王身後提供建議、阻止衝動的智者。
但在昨晚之後,恐怕能做個應聲蟲都算是燒高香了。
看著在水晶培養實驗室外垂頭喪氣的許多受傷巫師,還有正在裡麵接受手術的格底米蒂斯,藍恩也搖了搖頭。
這下子,不管是喜歡享受名利的新一代巫師,還是想要保持獨立自主、繼續發展魔法技術的老一代巫師,全都受到了打擊。
沒過多長時間,瑪蒂從實驗室裡探出頭來,她疲憊的衝著藍恩招招手,獵魔人走了過去。
“格底米蒂斯醒了,我不知道要找誰。蒂沙雅現在低沉的可怕,瑪格麗塔不敢離開她半步,特莉絲正在調配療傷的魔藥,我也得繼續救人”
“我看看他。”沒等瑪蒂說完,藍恩就直接點頭答應。
走進實驗室之後,確實如瑪蒂所說。
蒂沙雅失魂落魄的坐在平日裡的辦公桌後麵,絲毫看不出往常的端莊和平穩,瑪格麗塔繃著張臉在她身邊。
顯然,現任的院長女士也從沒想過,自己眼中從不出錯也從不驚慌失態的老師,有一天竟然會需要自己的看護,以至於有點不知所措。
特莉絲則正在將魔藥倒進昏迷的傑洛特嘴裡。
格底米蒂斯躺在一張臨時搬過來的手術台上。
此時,這個老人正雙眼無神的望向天花板。
大大敞開的睡衣裡麵,一道猙獰的刀口剛被縫好。一靠近他,藍恩脖子上的咆哮熊頭項鏈就蹦個不停。
顯然,光是這道傷口上的魔力,就已經非常濃鬱了。
為了拯救格底米蒂斯,艾瑞圖薩裡的高檔存貨,瑪蒂用起來可一點不心疼。
“我沒想到,威戈佛特茲竟然那麼果決,他竟然在剛意識到即使控製著迪精的魔力也贏不了我的時候,就立刻進行了許願術。”
不同以往的精力充沛,格底米蒂斯的聲音乾澀而沙啞。
“嗬,當年喬弗裡·蒙克本人拿著十幾個迪精罐子,用起來都沒他這麼乾脆。”
老巫師自嘲著談論起自己的疏忽大意。
“那是喬弗裡·蒙克本身夠強。”藍恩也低聲安慰著,“迪精都隻是他的玩物,許願術更像是他的收藏品。威戈佛特茲則是真把許願術當工具。”
破解許願術,並不是除了用高等、深層的力量去抵消之外就毫無辦法。
因為迪精自身也想弄死自己的囚禁者,所以但凡老法師有準備,事先哪怕弄個心臟的幻象在自己身上,迪精八成都隻會把那個幻象拉出來。
當然,如果能直接弄死在場所有人,迪精也不會拒絕就是了。
法師在戰鬥的時候使用許願術,更像是一邊跟敵人打架,一邊跟迪精鬥智鬥勇,遠沒有常人想象的那麼無敵。
“哎,不論如何。”老法師發出一陣深沉的歎息,“術士兄弟會已經名存實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