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寧,被嚇得幾乎要昏厥,身體虛弱,並且房間裡已經開始有異響了。”老武士有些氣憤。“這肯定是沾染了【殘穢】啊!為什麼進村子來的時候不說,混蛋!”
“或許他也不知道?”藍恩一邊領路一邊說著,“我看他也是很突然、很驚慌的表情。”
“不知道?哼!”菊地大介冷哼一聲,“能召來惡鬼的【殘穢】,頂多也就是這一兩天的功夫造成的。死人的肉估計都還沒被野狗、烏鴉啃完,路過了還能不知道?”
“我看哪,那混蛋商隊就是不想掏淨化儀式的錢!八嘎!非得讓他們賠償才行!”
一邊憤怒的說著一邊走。
村子不大,一個人又肯定不敢在這夜裡跑到村子外麵,找一圈也就差不多了。
但還沒等藍恩和菊地大介找一圈。
年輕的武士,菊地定吉。這個剛從清除汙穢的儀式上下來,重新開始夜間巡邏的領隊人,就著急忙慌的舉著火把跑了過來。
“父親!父親!”
“吵什麼?不是讓你回去繼續巡邏嗎?【殘穢】還沒清除,又召來餓鬼怎麼辦?”
“不、不是,死人了!”
“什麼?”
剛才還板著臉訓斥兒子的老武士驟然一驚。
不管菊地定吉還沒站穩就接著追問:“又出現餓鬼了嗎?在哪?”
“不,不是妖怪。”年輕武士咽了咽唾沫,火光映襯的眼中也透露出不解,“有個人上吊自殺了,就在河邊的樹上。”
“自殺?”菊地大介的聲音沒有降低,反而又憤怒的升了個調,“還嫌現在村子裡不夠臟嗎?!”
但是藍恩卻皺起眉頭來,上前一步說:“請帶個路。”
沒離多遠,他們就到了河邊。
嘩嘩的流水聲中,一個男人隻穿了件上衣短褂,連兜襠布都沒有,就那麼狼狽的提溜在一棵樹上。
勒住脖子的就是他已經發黑油亮的兜襠布。
在場的人也是皺著眉頭直呼晦氣,今天一晚上,又是餓鬼又是自殺,說不得又得來一場驅邪儀式來清除【殘穢】。
至於屍體,這個時代的人多半對此都已經接受度很高了,反倒沒什麼感覺。
可是等藍恩看清那人已經發青扭曲的臉之後,卻停下腳步輕聲說著。
“就是他。”
於是菊地大介也愕然的停了下來。
“你確定?”
獵魔人隻是無聲點頭。
“這可真是.”老武士的麵容扭曲著,“麻煩了!”
跟現代人可能會被【殘穢】帶來的幻聽、古怪嚇到精神崩潰進而自殺不同。
古代人或許是因為更不注重精神問題,或許是生活本就艱難,生命轉瞬即逝,於是反而韌性十足。
說是精神麻木也好,說是堅強也好。
反正在菊地大介眼中,被【殘穢】召來的妖怪殺了,那沒話說。
可是被【殘穢】的間接影響嚇得自殺,這就不太多見了。
那得是被嚇到什麼程度啊?
那又得是什麼級彆的【殘穢】啊?
“先看看他是不是自殺。”
獵魔人冷靜的說著,同時已經走近去看。
最終,在獵魔人感官下掃了一遍之後,藍恩也隻能對著老武士搖搖頭。
這真的是自殺。
“再去把村長請過來一趟吧。”菊地大介先是歎息著,招呼了一個民兵跑去神社通知村長,然後才也蹲下來。
觀察被藍恩調查過後,放下來的屍體。
“他上吊就上吊,還堵什麼耳朵?”
老武士的手指往屍體的兩邊耳朵裡一掏,扯碎衣服做成的兩個布團,就從麵容扭曲、眼球充血睜大的屍體中被拽出來。
“這個我倒是知道。”菊地定吉舉著火把,想了一會兒後回答說,“他剛才跑過來上吊之前,還嚇瘋了似的大喊了一通。”
“說什麼‘不要再纏著我,讓那些嬰兒閉嘴彆哭了,求你們了’之類的話。”
“可能這就是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吧。”
“關於嬰兒的【殘穢】?”老武士歎息又頭疼,“把人活活嚇死.光憑【殘穢】就能做到這一步,最近咱們附近出過這麼大的事嗎?我怎麼沒聽過啊?”
父子兩人唏噓討論著世道的不安穩。
但是藍恩聽著他們的話,卻已經若有所覺的皺起眉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