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你所說。”菊地大介皺眉歎息的說著,“你本身就已經沾上【殘穢】了。如果由你進行調查,那能少牽連很多人。隻是在下沒想到,您竟然已經做出了此等覺悟.”
說著,菊地大介鄭重其事的躬身行禮。
“是在下小看您了,萬分抱歉。”
藍恩撓了撓下巴,雖說跟這個老武士隻接觸了不長的時間,但是他就已經鞠了好多躬了。
弄得藍恩人都有點麻了。
這讓藍恩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一層。
起身之後,菊地大介正色說著:“這人所在的車隊,也正是從岩村城出來的。”
“請容我修書一封,交予主公安藤守就大人,闡明這裡的情況,還有您的身份。說實話,您的身份.還是顯得太離奇了點。”
這也正是藍恩所希望達到的效果之一。
他的身份確實很離奇。但是如果菊地大介這種正經武士能給他來一份介紹信,那立刻就能少掉九成九的質疑。
安藤守就乃是‘美濃三人眾’之一,而菊地大介看樣子是他手下正兒八經的武士。這十三櫻村估計都有很大一部分地皮是封給他的。
他是強龍,而兼任神官,主管祭祀櫻花神樹與祈福消災的村長,才是地方家族、地頭蛇。
隻不過目前看來,強龍和地頭蛇好像關係不錯,沒什麼矛盾。
這可能也跟十三櫻村主要靠驛站生意掙錢,而不是傳統的種地掙錢有關。
武士的社會階級和社會角色,很大程度上與西方騎士相對應。
一個領主手下,正經的武士都是有數的。多了就養不起,也沒有地產可分。
所以這些人在領主眼裡的地位也是不同凡響的。
有菊地大介的介紹信,藍恩就算是出了安藤守就的領地,在美濃國內也都是有說法可以掰扯的。
當然,出了美濃國基本就沒轍了。
而眼下雖然日本各地的大名們互相征伐,聽說上一年,大名鼎鼎的駿河今川家、甲斐武田家還有相模北條家都已經結盟,要應對外人的壓力。
雖然藍恩的來曆離奇到讓人想吐槽,但正因為太離奇,所以菊地大介反而難以懷疑這是個間諜。
而且藍恩與眼下上吊自殺這人共同沾染【殘穢】,也是巧合。他們倆相鄰的住房位置還是菊地大介自己安排的呢。
不太像彆國的間諜,刻意來美濃國傳播【殘穢】、招鬼禍亂的行徑。
並且眼下雖然是大名們互相征伐的亂世,但菊地大介仍舊不太相信,會有什麼人真的會無底線的乾這種事。
以鬼神之力攪亂人間.這樣的事放在以前,可是要遭到朝廷討伐的啊!
雖然如今京都朝廷式微,可真有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嗎?
因此如果隻是調查【殘穢】的話,菊地大介是不介意用自己的信,給藍恩站一下台的。
“從岩村城出發的商隊我知道了。”藍恩點頭答應。
“好,既然這麼決定了,那就明天出發吧!”村長打著哈欠說著,一邊往村子深處的神社走去一邊擺手,“今晚快休息吧。”
看著神官村長離開,認真的菊地大介不爽的歎了口氣。
但還是回到自己家裡,寫了封信交給藍恩,並且找來了上吊那人所在商隊的主事,問了那人在岩村城的住處,還有路上有沒有異常情況。
商隊主事的神情雖然緊張恐懼,但是看得出來,他隻是因為自己手下的人沾了【殘穢】自殺而恐懼。
而並不像是那個人一樣,有種都已經被嚇瘋了、嚇傻了的感覺。
【殘穢】帶來的那種恐懼感,基本已經是超自然力量的範疇了。
在月光粼粼的河邊,菊地大介將自己的書信交給了藍恩。
藍恩將信紙放進自己的懷裡,村莊裡現在一片昏暗,大多數人們已經重新睡去,隻有少數幾根火把還在村莊裡遊曳著。
菊地大介的麵孔,也因此在黑暗中讓人看不真切。
獵魔人張了張嘴,最後像是決定了什麼一樣,還是開了口。
“或許有點交淺言深,”他的眼睛看了老武士一下,“但是村長沒說真話,至少沒把真話說完,這你應該看得出來吧?”
“.哎,當然看得出來。”菊地大介的聲音沉默一小會兒後才響起,“我也知道他隱藏了一些東西,但是世代神官嘛,沒藏點東西才不正常。”
“可是他這人不壞。”老武士抬頭看了看獵魔人,“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可是吾作不會乾這種事的。”
“他是個熱衷信仰的人,曾經四處拜訪神社,還被稱為【四處巡禮的吾作】。”
“這是他從小長大的村子,十三櫻是他家世代供奉的神樹,他不可能做出危害十三櫻村的行為。”
最後,菊地大介斬釘截鐵的說著。
看著他的樣子,藍恩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更多疑問要說了。
——
第二天大早,藍恩就已經站到了村子大門外,準備啟程前往本地領主安藤守就的居城——岩村城。
菊地大介為他指了路,並且準備了乾糧和一些酬金。
按他的說法,調查汙染到村子裡的【殘穢】來源,這不給報酬說不過去。
而除了老武士的物資支持,村長也送來了一些東西。
一竹筒的【禦神水】,聽說是在村子裡那棵受供奉的櫻花樹上,采集的露水。
從神樹上凝結,又經過法式加持,效果比市麵上的【禦神水】還要強很多。
還有三張【召水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