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園長讓眾人稍等,走進裡間,就開始翻騰起來。
大概有20分鐘,就聽她驚喜的說了句找到了,片刻她手裡托著一個小布包就走了出來。
坐下後,將小布包打開,裡麵兩三件嬰兒衣服就顯露在眾人的麵前。
楊園長看著衣服,眼神漸漸失了焦距,開始回憶道:
“趙軒的名字是我取的,但我可不是瞎取的。
他到孤兒園的時候應該在一周左右,我就按周給他續的年齡,今年該是9,還是20,唉,看看我這記性。
寒冬臘月天,他是被人丟在孤兒園門口的,孩子當時被包被裹得緊實,要不在外麵凍了兩小時,估計就凍壞了。
是我發現的他,隻以為是他眼睛天生不好,父母狠心將他遺棄了。”
說到這裡,楊園長的淚珠已經順著臉頰滑落。
吳老三人也聽的唏噓不已,心中感歎趙軒能長大,簡直就是個奇跡。
“等給他換包被時,才看到裡麵穿的肚兜之類,都是好布料,而且包被裡塞了幾百塊錢,還有一封信。”
說罷,楊園長將一件肚兜翻開,一張紙就露了出來,她拿起遞給了吳老。
吳老接過,看到紙上的字跡,眉頭微皺了皺,字寫的很不好看,也沒有說身世之類,隻求好心人收養之類的話。
他緩緩搖了搖頭,這張紙上毫無線索。
“那時節,你們也知道,孤兒園本就日子難熬,而小軒又是個黑戶,沒有介紹信,啥也沒有被送來的,所以孤兒園另外兩個同事,就有些不待見他。
說來也是緣,這孩子小時候特彆老實,但偶爾也會哭,誰抱都哄不好,但隻要我抱起搖著,他馬上就會破啼為笑。
兩個同事就說孩子跟我有緣,乾脆讓我領回去當孫子養,我知道他們是怕查出來擔責任。”
“但我隻有一個人,白天還要上班,根本沒辦法照顧他,所以不得已,將孩子當時身上塞的錢拿出,每個同事給了200塊,這才堵住了他們的嘴。
那時節,我一月的工資是33塊5,200塊可是筆巨款了。”
說到這裡,楊園長突然笑了: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走後門,也是最後一次。
本想著等孩子大了,有了一定的自理能力,我就將他接回家裡,但是兩個同事的心夠狠。
小軒四歲時,有一段時間我生了一場病,怕把病氣過給孩子們,所以有兩月沒上班,等到我再上班時,
他們居然把小軒給賣了。”
說到這裡,楊園長的聲音已經沙啞,淚珠順著已不再年輕的臉龐滑落。
老曹歎口氣,起身看到旁邊的熱水壺,倒了杯水給楊園長,讓她平複一下情緒。
“他們告訴我是被人領養了,但根本沒有領養人的信息,我知道肯定是他們賣了。
那時候我天天睡不好,想著對方買孩子,不要健康的,為何要挑一個眼睛不好的,後來我聽了很多種說法,
有說什麼養大賣器官的,有說什麼打折腿乞討的,更是嚇的夜夜驚夢。”
“我辭了孤兒園的工作,四處打聽四處找,將之前好不容易攢的家底禍害了乾淨,之後聽人說有個幼兒園也被買走一個失明的孩子,
說不是什麼壞事,要做什麼眼睛試驗,我當時已經筋疲力儘,也就沒再接著找了。”
聽到這裡,三人對視一眼,現在可以確定,楊園長說的小軒,就是他們見到的那個人。
吳老的嗓子有點乾,清咳一聲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