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趙軒幾位師父所住的小院。
此刻小院裡大小的紅燈籠點綴,節日的氣氛依舊尚濃。
今天是初七,按老說法今天是送年,不僅要放鞭炮,也要鋪張一回,大吃大喝一頓。
大清早,胖嬸就出去買菜了。
幾個老頭學壞了,居然學會了點餐,之前可是燒什麼吃什麼,但現在稍不合胃口,居然就下館子了。
胖嬸也不是好性子,本想著大不了不做了,但鶯兒的一番話,讓她改變了主意。
被人需要,有時候是一種價值體現。
鶯兒自然說的更模糊一些,胖嬸反正是這麼理解的,她繼而又想到,自己現在能做的,可不就剩下照顧幾個老頭了,
家沒了,小軒這裡再呆不下去,自己該何去何從?
而且,她還有更深層的意思,必須和這些人在一起。
所以大清早,問清幾個老頭想吃什麼,她就直奔菜市場。
馮老給了一塊地方,院子本是馮老的,和董立兩人估了價,二一添作五,打算送給趙軒,
就等著相關部門上班後,辦過戶手續,事情跟黃奇說了,已得到他的認可。
帝王綠的鐲子,他們當然不會心安理得的收下,剛好趙軒說要一個院子用於十六軒。
雖然相較之下,趙軒還是虧了,但情分嘛,有時候也不能計較的太清楚。
那個院子離這裡六七公裡,每天來回不大現實,
黃奇就帶著趙軒的一眾師兄,初五就已經搬了過去,工具也添置的差不多,現在已經開工了。
黃奇負責交代每人,某一個料子具體怎麼雕,有些難以理解的,黃奇會用木頭雕個樣子讓他們自己摸著來。
小鶯和黃冉兩人出過去了,負責照顧眾師兄飲食。
胖嬸買完菜回來,看到門口的門梁上,居然掛著一封信。
這些,她並不陌生,這許多年,這樣的信,她每隔三年總能收到一封。
望著信封,她麵上的傷感越來越濃,接著淚水自眼眶溢出,順著胖胖的臉落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已模糊了雙眼。
渾身像是脫了力一樣,手中的菜籃子再也拿不住,掉在地上,蔬菜散落一地。
她緩緩地蹲下,將頭埋在雙手裡,似乎是積壓了太多的心事,此刻她隻想好好的哭一場。
足足半刻鐘,她這才回神,起身看了眼周圍,舉袖拭臉,再將菜籃子收拾好,這才小心翼翼將那封很厚的信給摘下來。
她一進門,看到站在院中一動不動注視她的崔溪,淚水再一次忍不住滑落。
崔溪今天穿得很整齊,甚至說有點燒包,看上去壓根不像一個枯槁老人,倒像個有涵養的大學教授。
見到胖嬸麵上的第一眼,他就全身微微一顫,不過很快就穩定了心神。
“來了?”
“來了!”胖嬸帶著哭泣答道。
說著,就將信遞給了崔老頭。
崔溪接過信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向院中衝來,是老和尚。
老和尚麵上的表情非常緊張,身手不錯的他,居然被門檻給絆倒了,但他渾不在意己身的疼痛,以最快的速度爬起,
也不顧身上的泥灰,跑到崔溪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