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立接過細看,他先看的就是料。
“壓手,說明木質緊密,包漿厚實明顯,雖已經是黑色,但細看還是能看到頗多牛毛紋,隻是因為包漿的原因,
原先的金絲色看得很不明顯了,料子不難斷,這是正宗的小葉紫檀老料。”
趙軒當即豎了一個拇指,沒錯,這是小葉紫檀。
至於說老料和新料之說,並不是指料子砍伐的時間,而是指生長的年限。
新料是人土培育的,老料是野林自然成材的。
新料成材短,老料成材慢,所以木質上,新料必然是趕不上老料。
“從雕工來看,刻畫細微,形神兼備,與北方的粗獷、簡練凝重有極大的區彆。
雖然可以算是南派,但與正宗的南派又有些許的不同,刻畫入微是南派的標誌之一,但這也太入微了。”
董立說完搖了搖頭。
趙軒也不再賣關子,拿出一個放大鏡,讓董立看向呂洞賓撫在小鬼身上的寬袖內暗麵。
董立看了好一會,這才喃喃念道:“萬曆…庚戌年春…王毅叔遠甫刻。”
當他在腦海中,將這十來個字重複了一遍,這才驚道:“這怎麼可能!”
然後似又是想到什麼道:“不對,王叔遠所雕物,必留刻印款識,這個隻有款沒有刻印。”
趙軒笑著指了指小鬼胸前凸起肌肉第二與第三塊之間,董立趕忙又舉起放大鏡,
片刻驚呼道:“真是,真是初平山人。”
董立此刻再看這一尊雕像,眼神就不一樣了,
之前隻是認為材質好,雕工也不錯,現在因為有了款,而且是出自名家之手,其價值可不止是翻了一倍。
“萬曆庚戌年是哪一年?”郭正好奇道。
董立搖了搖頭,他倒是能算出來,但需要不少時間,倒是趙軒脫口而出道:
“萬曆三十八年,公元1610年,那一年王大師應該38歲。”
“怪不得比南派還要精細些,原來是出自王毅之手。”董立尤在感慨。
趙軒見郭正想問又不好意思的樣子,主動開口道:
“王毅尤擅微雕,在明時期可堪比陸子岡的雕刻大師,他的代表作就是一枚核桃雕的遊赤壁賦。”
聽到核舟,郭正這才恍然,因為那是名作,隻要稍懂此道之人,都不陌生。
“小軒,與你的雕工…”
“哈哈,董叔,您也太抬舉我了,螢火之光豈敢與皓月爭輝,我差的遠呢。”
趙軒這倒不是謙虛,他的雕工若是相較這些前輩大師,估計也隻能得出一個尚可的評語。
隻是現今手工沒落,才讓十六軒有了這些許的虛名。
“什麼價格請的?”這是董立所問。
“和那個銀幣一起,花了1600塊。”
董立聽到這個價格,直接背過臉去,感覺再次受到了傷害。
他的那個玉勒雖好,可他是花了九萬塊請的。
趙軒所撿的兩個東西,那個銀幣暫且不說,就是這個雕像,估計七位數是有了。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侯健打開門,就見一個小不點直接撞了進來,
先看了一眼良卿,然後目光又看向趙軒,似是找到了正主笑道:“吃飯,餓了。”
聽著小丫頭不咋標準的普通話,眾人皆是笑了起來。
“給我抱一下,否則不吃。”
趙軒蹲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