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無所謂,這件東西除非他一個人不給看,直接入庫房,
否則遲早都會引得這一行轟動的。
但如果隻是放在庫房裡,不與人交流分享,那還有什麼樂趣。
他將東西小心的拿出來,王暉早將茶幾上的東西收拾利索了。
這是一個瓷碗,碗的樣式很有意思,有點像一個翻開放的鬥笠,
碗沿直徑在十八公分左右,但底隻有五公分左右,典型的沿大底小,但放在桌麵上卻非常穩,
高度約在六公分,最誇張的是胎體的厚度,非常的薄,口沿最薄度應該隻有兩三毫米,
趙軒上手時估了一下重量,應該在四兩左右,非常的輕。
通體呈天青色,底足無釉露粗黃泥砂粒,底與足凹陷處,被人為用泥膠之類的東西填平,看不到有無款。
釉亮如鏡,釉質溫潤如玉,浮光厚澤有瑪瑙質感,釉麵通體開片紋,
造型端莊勻稱,挺拔秀美、素雅恬靜,胎薄如紙,輕若無物,應光看能透影。
“這是仿汝窯?”
劉孫兩人都沒有急著上手,而是探著頭盯瞧著,片刻,孫掌櫃不確定的問道。
劉掌櫃搖頭道:“一眼老,肯定不是新的,但也沒聽說汝窯有這類瓷啊。”
趙軒的手,在碗的腹部輕輕一彈,一陣極為悅耳的聲音傳出,聲音似乎自帶顫音,久久響於耳間,
這不是瓷器應該發出的聲音,聽上去很像兩種金屬的相擊。
“聲如磬!”
兩人齊齊一愕,孫掌櫃的麵上浮現激動之色,不過立即又搖頭歎了起來。
而劉掌櫃的麵色一直帶著狐疑,看向趙軒道:“彆賣關子了,說出你的判斷。”
趙軒笑看著兩人道:“這件東西你們沒看錯,就是你們心中的判斷。”
孫掌櫃突然笑道:“你知道我們心裡怎麼想?我剛剛還想著這會不會是柴窯呢。”
說完再度搖頭。
劉掌櫃看著趙軒麵上的笑容沒有變化,驚道:“你真覺得這是柴窯。”
孫掌櫃瞪大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趙軒,許久聲音尖細道:“不可能。”
兩人之所以如此驚訝,因為柴窯到目前為止,彆說是整器了,連殘瓷也未見一件。
甚至有人懷疑,到底有沒有柴窯一說。
柴窯,這個詞很廣義,但行內所說的柴窯,就是指五代末後周柴榮所製官瓷,
世宗在位僅有短短的十年,而柴窯的成品率又極低,在那樣純靠手工的環境下,能燒製多少,就顯而易見了。
其實柴窯的出現,就注定了它的稀少,原因自然在昂貴和工藝兩個原因,
柴窯的釉中使用了藍瑪瑙石和青金石,這兩樣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是珍稀的寶石,
特彆是青金石,當時是作藥之用,國內不產,要通過海上陶瓷之路,從今天的阿富汗轉運過來。
汝窯雖珍,但尚有整器存世,柴窯卻隻存在於曆史名人的篆書與詩詞中。
‘雨過天晴雲破處,者般顏色做將來。’
這句話,很多人是說乃是宋徽宗的詩,而且不是‘者般’,應該是‘這般’,是宋徽宗對汝窯的工藝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