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將軍有請。”小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玄溪時眼珠子轉了轉,已然心中有數。
“好,我稍後便到。”
小廝遠去,玄溪時轉而將目光投向老者,認真地凝視著他,想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些什麼。
然而老者麵上雖是一派不正經,一會捋捋胡子,一會摳摳桌角,不時地偷瞄她一眼,似是對她的答案頗為緊張。
玄溪時暗歎,她在老者身上並沒有察覺到惡意,這老頭看似不正經,實則深不可測,這樣的人會對她一個小姑娘有什麼目的?
罷了,拜師的事情再說,先將他安頓下來吧。
“城西,槐仁巷,左數第三家,找一個叫少堯的人,他會安頓你。”
說完,玄溪時轉身出了房間。
老者穩坐泰山,眼裡精光變幻不停。
這臭丫頭,警惕心還挺強!罷了!反正他也不急,按照他的判斷,這丫頭以後絕對非池中物,可得先下手為強!
不是都埋怨他不收徒弟嗎,哼,下次回去定要他們好看!
......
將軍府的書房,玄溪時是第一次來。
當她邁入書房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臉頹相的玄忠義,此時他正坐在桌案旁,依舊穿著昨日的衣袍,胡子拉碴,顯然是剛剛回府不久。
一回府就迫不及待地找她,這是有多心急?
“父親找我有何事?”玄溪時問道。
玄忠義充斥著紅血絲的眼睛定定地看向玄溪時,許久沒有開口,不知在想著什麼。
片刻後,他問道:“昨日做什麼去了?”
“在茶樓喝了杯茶,又買了花燈湊湊熱鬨。”
“你不知道外麵傳言有多難聽嗎?還敢出府給我丟人?”
聽到玄忠義略帶怒氣的質問,玄溪時心下一片漠然。
給他丟人?嗬。
她默不作聲。
玄忠義深吸了口氣,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再做糾纏。
“都去了何處?”
“隻去了靜心軒,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五姐和九皇子……”
聽到此話,玄忠義瞬間如炸了毛的公雞,怒喝出聲:“休要再提!”
玄溪時在心裡偷笑,玄忠義看起來被打擊得不輕呀,活該,讓他打自己手板,哼!
玄忠義一臉複雜地看著麵前的小女兒,心下一陣厭煩,如果她不是個無能的廢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不過,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玄溪時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偏偏選在昨日出門,是否太過巧合?
心底隱隱有一個念頭浮現,但…可能嗎?
他看著一臉乖巧站在自己麵前的小女兒,一雙眼睛犀利地射向她。
盯了半晌,見玄溪時不為所動,麵上也看不出什麼,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近日不要出府了,十日後皇家學堂曆練,你一起去吧。”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今後九皇子與你的婚約就此作罷,你回去吧。”
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玄忠義也不打算再過多糾纏,且往後看吧,如果這個女兒真的有什麼不對勁,也早晚會露出馬腳。
這破爛婚事終於退掉了!
玄溪時掩下眼裡的歡喜,刻意裝作傷心的神情,轉身離去。
當她即將跨出門檻時,身後再次傳來玄忠義的聲音。
“玄白呢?”
玄溪時一頓。
“女兒不知,平日裡極少見到他。”
玄忠義的表情變得有些不悅。
怪事,他一回來就召見玄白,卻遲遲不見他出現。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玄溪時退下。
走出門口,玄溪時回頭望去,隻見門內的玄忠義緊閉雙眼,一隻手捏緊眉頭,似乎疲憊不堪。
她麵無表情地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她不會同情他,她為原主感到不值,這個父親從未對她展現過一絲一毫的父愛。
回到時雲院,發現那老頭已經離開,將珠靈的穴道解開,心情頗好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細細地品著。
“小姐!那臭老頭……”
“珠靈,那老者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根手指就能將你碾死。”玄溪時出言打斷。
珠靈:“……奴婢失言。”
玄溪時還算滿意,這丫頭咋咋呼呼的,衷心倒是可嘉,但這行事還是不夠穩重。
好在心思還算通透,一點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