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幼年虎妖!
羅海駭然失色,立刻就想抽身逃走,卻發現自己身體竟然不聽使喚,始終維持著伸手的姿態,動彈不得,連嘴巴都張不開。
就不該起貪念,這等妖物若真的弱小,怕是早就被人搶走了,又豈會輪得到他?
羅海清醒過來,心中懊悔,立馬瘋狂傳音求饒:
「前輩,小人知錯了,還請看在小人一心為貴主人著想的份上,饒小人命!」
王拓冷冷一笑,傳音回應:「危言聳聽,你以那幾句故作試探之言,我妹妹聽不出來?她不過是懶得揭穿你。」
「妹妹?」
羅海震驚地看向笑而不語的向苼,「您也是妖族?」
王拓神色頓時更冷,「怎麼?人與妖就不能以兄妹相稱?」
「不不不……」
羅海心知又說錯了話,嚇得冷汗直流,再也不敢為自己開脫:「是小人見識短淺,自知冒犯前輩,罪無可恕,但請看在小人,小人……」
羅海絞儘腦汁求饒,情急之下,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之前的傳言,立馬改口:
「前輩,小人頗擅釀酒,所釀靈酒比這野萃居的好上十倍不止!小人願為前輩釀百年好酒,以求得活命。」
「哦?」
王拓眉頭一挑,這小子雖有覬覦之心,但手段溫和,罪不至死,他本就無意殺人。
眼下聽其會釀靈酒,他頓時來了興趣,不由回頭望了一眼向苼。
向苼笑了笑,「此人既是為你而來,你自行處置便是。」
王拓聞言當即一個縱躍,閃到酒居庫房,從掌櫃的手裡搶過裝滿的酒葫蘆,隨後發出一聲細微的呼嘯。
後院眾人頓時如遭雷擊,紛紛軟倒,腦海中關於靈貓的記憶也在聽到呼嘯的這一刻,迅速被抹去。
處理完瑣事,王拓帶著酒葫蘆回到向苼肩上,終於放開羅海的控製。
羅海身子一鬆,差點腳下一軟,直接跪下來。
見向苼和王拓看也不看他,直接轉身出了大門,他眼底泛出苦意。
一失足成千古恨,這次怕是徹底栽了。
他絲毫升不起逃跑的念頭,乖乖跟在後麵離去。
不多時,一行四人回到字坊
。
羅海直接被王拓喊去後院釀酒,看樣子不釀出好酒,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
鳳鳳在一旁歪著頭打量著羅海的背影,不明白這位叔叔為何會跟著回來,不過她小小年紀,卻難是得的懂事,自覺地沒有多問。
一下午的時間,鳳鳳都倚在門前,安安靜靜地等待爹爹歸來。
她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看到姨姨就在桌前專心地看書,心中的焦躁莫名就會被撫平一些。
至少這次,爹爹就算不回來,姨姨也會帶著她過個好年。
鳳鳳看著天邊夕陽落下,有些失落地想著。
忽然,她眼前的光被一道身影擋去,鹹重的魚腥味撲麵而來。
陳鐵匠出現在字坊門前,看到鳳鳳的小臉,眼裡的疲倦立刻被笑意掩蓋,「鳳鳳!」
「爹爹!」
鳳鳳大叫一聲,立刻衝過去直接撲在陳鐵匠身上。
陳鐵匠手裡提滿了東西,推不開女兒,隻能說道:「爹爹身上臟,彆抱了。」
「不,就抱!」
陳鐵匠滿臉無奈,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麼也止不住,他抬頭看到向苼過來,笑容裡立刻多出了一分局促,「這兩日,多謝向姑娘悉心照料鳳鳳。」
「這是我從渡口集市買的,新鮮得很。」
他送出手裡提的一半年貨,隨後又從懷裡掏出僅剩的二十文銅錢,神情有些尷尬,「向姑娘,這些錢不知夠不夠?」
「夠了。」
向苼收了銅錢和年貨,而後返身取了一副春聯遞給陳鐵匠。
陳鐵匠看著春聯,沉默片刻,低低出聲,嗓音分明帶著一絲哽咽:「多……多謝。」
向苼淡淡一笑,「鳳鳳等了很久,早些回去和她過年吧。」
陳鐵匠嗯了一聲,帶著鳳鳳走向冷清的鐵匠鋪。
鳳鳳走在一邊,蹦蹦跳跳,嘴裡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爹爹,姨姨對鳳鳳可好了!」
「姨姨還有一隻貓,叫王叔!」
「今天姨姨還帶鳳鳳去逛早市了,買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陳鐵匠聽著,臉色更加複雜。
他不是瞎子,自然看得清楚這兩天鳳鳳過得很好,性子也比之前開朗許多。
再看她發間多出的珠玉點綴,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向苼在鳳鳳身上花了不少錢。
「前兩日皮三盯上了字坊,也不知有沒有上門找麻煩……」
他心中琢磨著要怎麼還人情,抬頭便見王寡婦也披星戴月地趕回來,手裡拎著一堆宰豬的工具。
陳鐵匠撓了撓頭,道:「姐,不如來我家吃年夜飯吧。」
王寡婦怔了怔,旋即笑罵:「拐彎抹角的,想嘗嘗姐的手藝就直說!」
向苼遠遠看著兩人,唇角微勾,合上最後一塊門板。
穿越修真界百餘年,這是她第一次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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