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有專為趕考學子住宿而建立的學府,梁言便在其中住下。每日與一些誌同道合的學子吟詩作對,評古論今,倒也過得自在。
他才華橫溢,學府之中一些自認為高中無望的學子、老儒,更是對他百般巴結,言語之中頗多討好,都盼著他金榜題名後提攜自己。
梁言起初雖然不屑,但時間一久,也慢慢的適應了周圍奉承,覺得理所當然起來。
直到這一天,科舉放榜之日。
梁言呆呆的站在皇榜前麵,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名單,臉上一抹血色也無。
“不!不可能!此次科考的題目我都對答如流,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連榜尾都沒有我!”
梁言心神劇顫,“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怔怔道:“我苦讀多年,卻是這種結果,還有何麵目去見父親大人........”
從那日以後,學府中以前天天圍繞著他的學士儒生,紛紛遠離了他。有的甚至還急著跟他撇清關係,對其指指點點,一臉不屑的樣子。
梁言眼見世態炎涼,更加心如死灰。於是每日借酒消愁,醉生夢死。
這一天梁言又在醉仙居買醉,直喝到天昏地暗,夜深人靜之時。忽然店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瞬間湧進來十多名提刀的黑衣客。
醉仙居老板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立刻吩咐下人將桌椅挪走,同時關上店門,紛紛外出躲避,顯然是要明哲保身。
梁言也知大事不妙,他醉醺醺的站起來,指著眾人問道:“梁某一介落魄書生,不知是誰要動如此大的陣仗對付在下?”
其中一個黑衣人冷笑道:“傻窮酸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李公子,還想參加科舉?實話告訴你吧,你的試卷早已暗中掉包,任你才高八鬥,也休想在皇榜上占一個名次!”
梁言聽得目眥欲裂:“原來是你們這幫奸賊在暗中操縱!我和你們拚了!”
他想也不想,朝著黑衣人直衝而去,誰知拳頭剛提起來,就軟綿綿的使不上勁,一拳打在黑衣人身上,反倒像是在撓癢。
“糟了!酒裡有毒!”他心中暗道。接著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哈哈哈!”那黑衣人放聲狂笑,“一個山野小子,也妄想與天鬥!”
...........
等他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精致的小房間內。
“這裡就是陰曹地府嗎?倒也彆致的很!”
他咧嘴一笑,掙紮起身,引起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這才發現自己全身各處都纏滿了繃帶。
忽然房門打開,走進來一個丫鬟,手裡端著碗藥湯,此刻正撅著一張小嘴,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她見梁言醒來,把藥湯往桌上一放,不客氣的說道:“你這條命是我家小姐救的,以後就是我們王府的下人了。我們王府不養閒人,把藥喝了,便去管事處報到。”
說著也不等他回話,將管事處的大概位置一說,便轉身走了。
梁言苦笑一聲,將桌上的藥湯一飲而下。然後順著丫鬟所說的路線,一路尋到管事處。
那裡麵正坐著一個國字臉中年人,聽到梁言介紹。頭也不抬的扔過來一個腰牌,說道:“以後你就是王府的低級護衛,負責巡視王府安全,排班時間自己去大廳查詢,巡視不分日夜,若是敢偷工,必有家法處置!”
梁言心道:“自己科舉不成,卻稀裡糊塗的做了這個王府護衛。也罷,既然這條命是撿來的,理當在此效力。”
這樣想著,梁言恭敬點頭應了一聲,伸手接過腰牌,從此便成了王府的一個巡衛。
春去秋來,時光飛逝。
轉眼之間,梁言已在王府呆了三年。
起初的一年,梁言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屢立奇功,居然很快提升到了護衛統領的職位,此事連王爺也驚動,在一次家族祭祀的活動之後,誇其年輕有為,一表人才。竟然將其破格提拔到自己的親衛隊中。
之後更是順風順水,在親衛隊中職位越坐越高。尤其在一次護衛王爺外出的任務中,梁言拚死相救,從此贏得了王爺的信任,不僅賜下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還將親衛隊的副隊長一職交給他。
親衛隊可說是王爺的直屬部隊,地位遠高於其他部下,副隊長職位更加不用說,已經是十分顯赫了。
另外還聽說王爺千金與其頻繁接觸,似乎對梁言情有獨鐘,這樣一來,有朝一日成為王府女婿也不奇怪了。
此時的梁言可以說是風頭大盛,誌得意滿。三年前科舉失敗的陰霾已經不複存在。
這一天晚上,梁言滿麵紅光的提著一壺燒酒,走在城外樹林裡。他剛與王府千金在林中秘密幽會回來,此刻心情大好,在城外酒肆打了壺燒酒,正邊走邊喝。
忽然見前方站著一人,身材挺拔,腰配一柄七星寶刀,此刻正背對著他。
“陸隊長?”梁言奇道:“您怎麼來了,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前麵那人歎了口氣,轉過身來說道:“小梁,你跟隨我快一年了。你說句心裡話,這一年裡我陸衝可曾有虧待你?”
“陸隊長重情重義,對待下屬更是仗義豪情,我梁言佩服的人不多,您就算一個!”梁言由衷說道。
“好!”陸衝似乎頗為激動,虎目之中也現出點點淚光,他上前一步,和梁言抱了個滿懷,拍著他肩膀說道:“難得你小子如此有心,其實老哥我今天來是有事找你幫忙的!”
“什麼事情陸隊隻管開口,隻要我能辦到,必不推辭!”
“好!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想跟你借一件物事。”
“哦?陸隊長想要借什麼東西?”梁言奇道。
“借你項上人頭一用!”此言一出,梁言忽然感到小腹上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卻是一柄尖刀插在他身上。
梁言慌亂之中朝陸衝一掌拍出,陸衝卻飄然後退,他一擊得手也不貪功,飛快後退,將兩人距離拉開兩丈。
梁言拔出插在腹中的尖刀,咬牙道:“陸衝!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如此對我?”